她閉上眼,微微嘟嘴。他吻住她,送來春草複蘇的清香,舔舐她孤寂的苦澀。
貧瘠的荒原,春草瘋長,一瞬就燎原般鋪天蓋地。
吹風機嗡嗡地送來暖風,拂過他輕揉的發絲。
她甩甩乾爽順滑的披肩發,將臉貼上他結實的腹部,右手食指在腹肌上輕輕打轉。
“我還沒學會洗澡,你可以幫我洗嗎?我都兩星期沒洗澡了。”
“樂意之至呢。”他說。
泡泡浴,她以往嫌耗時。今日,尤為喜歡。
自身上搓下來的層層汙泥,落入綿軟的沐浴泡泡裡,隱藏羞人的蹤跡。
林思思頭戴浴帽靠浴枕上,左手高舉過頭頂,搭浴缸邊緣。
“不,不能嫌我臟。”
“其實不用洗,我更想直接抱你睡。”季冰抬起她右腳,用浴球慢慢搓腿肚。
“張姐說,3個月後可以適當……”她垂眼盯著厚厚的泡泡說,“我們寶寶滿4月了,應,應該可以……”
“來一次洞房?”
“看,看破不說破。”
“洗白白,來一次從頭到腳的愛愛?”
林思思咬咬下唇,點了頭。
季冰低笑一聲,抱起她到淋浴房衝洗,而後裹上浴袍抱床上。
“等我一小會。”他扯掉領帶,進了浴室。
心口噗通噗通,好像新婚的初夜般不知所措。她關掉頭頂能照出眼角細紋的水晶燈,打開床頭櫃上的黃銅台燈。
暖黃的燈光,鋪開紅燭搖曳的曖昧色調。
她扯掉浴帽,甩開黑發,撥兩束到胸前垂著,而後蓋上薄被。
心跳持續加速,她解開浴袍,從被子裡抽出。
正丟地上,腰間圍著浴巾的季冰,擦著濕發出來了。
他接過浴袍說“把我的事都做了?”
“優,優化時間。”
“那我不該圍浴巾,多此一舉了。”他說著挑開被子一角,“秀色可餐,想吃三天三夜。”
“不,不能暴飲暴食。”林思思捂臉道。
“可惜了我一口好牙。”
林思思不自覺看向他露出浴巾的長腿,一直看到腳趾,而後不自覺定在浴巾中間。
季冰勾勾唇,轉身拿吹風機吹頭發。“老婆,再等一會。”
“嗯,我不急,你慢慢來。”她抓著被子,露出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他的窄腰。親身經曆過,才知公狗腰有多性感。像那跑車的馬達,一旦開始飆車,不到油箱耗儘,絕不會停。
她突然覺得會不會太魯莽了?
“季哥哥,”林思思抿抿唇說,“要,要不還是等寶寶出生,再……”
“嗯?”他關掉吹風機,撩起散在額間的劉海。“你說什麼?”
俯視的丹鳳眼,沉靜微眯。
她搖搖頭“沒,沒什麼,就是突然想睡覺了。要不,下……”
他靜靜看著她,她咽咽口水,往被子裡縮了縮。“輕,輕點。”
丹鳳眼笑彎,他俯身,輕咬她耳朵“這樣,怎麼樣?”
林思思忍住麻酥酥,道“再,再輕點。”
然後,她體驗了一晚羽毛撫身的親吻。最後,她不得不催促他“季哥哥,快,快點……”
他才身體一沉,開始了久違的夫妻生活……
事後,兩人相擁而眠。
許是動情哭泣得太久,一覺到天亮的睡眠,被口渴中斷。
破曉的微光,透進窗簾的縫隙。林思思悄悄起床,到茶幾喝水。
幾口涼水下肚,瞌睡蟲全跑了。她站在床邊,盯著季冰昏暗的睡顏出神。
忽然,床頭櫃上的手機亮了屏幕。季冰動了動腳,好似要醒。
林思思趕緊捂住手機。靜靜聽了會季冰均勻的呼吸,她拿著手機到衛生間。
用自己的生日解鎖屏幕,手機彈開一條微信消息。
吳雨夏的頭像,亮著一個紅點。
她猶豫了兩秒,還是點開了。
鮮紅色鋪滿了整個屏幕,手機就從手裡滑脫,掉在地磚上。
咚!
衛生間的燈,忽然亮起。
“思思?”季冰不知何時到了門口。
“季哥哥,夏姐她……”林思思拽住季冰的睡袍,指著地上的手機,渾身發抖。
燈光照亮吳雨夏滿身血的照片。手腕一處深紅的刀傷,尤為清晰。
她手腳都被綁著,躺在黑黃的泥地上,麵如死灰,雙眼緊閉,長發亂糟糟地披散著。淺灰色的長袖家居服,已被鮮血染成深褐色。
季冰撿起手機,關掉屏幕。他抱起她,回到床上,給她蓋上被子。
“你剛做噩夢了,出現了幻覺。”
“沒有。我看到了。夏姐流血了,”林思思邊說邊哭,“她快死了……”
“彆怕,不一定是真的。凶手是圖高手,很可能又是的。”
“萬一是真的,要怎麼辦?夏姐會死的……”
“沒有萬一,一定是假的。”
林思思搖頭“凶手在警告我,他在警告我不要躲起來。季哥哥,讓我回去,好不好?”
季冰沉默不語。他的行蹤可能暴露了。
他從手提包裡拿來林思思的手機。她的微信收到了同樣的照片,發送時間都是淩晨5點。吳雨思應該也收到了相同的照片。
或許還沒暴露。
季冰打通林義電話。
“凶手群發了一張吳雨夏的照片,我現在發給你,看看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