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有這樣的建築嗎?
還是說自己回到了現代?
胡南眨巴著眼,生起疑惑。
見到了胡狸,他回到了現代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自己還有很多事沒有解決呢,他還沒陪諸葛亮走完該走的路啊。
胡南從尚不清晰的視野裡細細觀察著這樓梯和最頂層的一幅天頂壁畫,看不太清,內容好像是六個人圍著一個東西打轉,最中心的東西被樓梯遮住了,他從這個角度看不到。
“嘶”
過了一會,他能完全睜開眼睛了,身體的機能也恢複了個七七八八。
胡南試著扭頭,想看看自己在哪。
四周都是封閉的漢式門窗,門窗上有不少打鬥的痕跡,圍著他躺著的地方做了一圈,再向上就是一層層的地板,每一層的中間被掏空用來做樓梯,疊層而上,就像大型商圈的購物樓一樣,站在中間能從一樓望到所有樓直到頂樓,也能從頂層俯視所有的樓層。
自己所在的這個地方好像是個塔樓?
他躺著的是一樓光溜溜的木製地板,四周涼得很,隻有他躺著的地方被自己捂熱了。
胡南艱難地坐起身來發現自己穿著一身粗麻布衣服,很乾淨,沒有刺眼的血跡。
這時他抬起手,看向手心裡握著的東西。
是一枚翠綠色的胡狸耳掛。
胡南輕笑,抬手停在胸口處用力握緊。
他又摸向斷裂的肋骨處,驚訝地發現已經被正了位,而且正在愈合,翻開衣服也沒有任何手術的痕跡,這完全是三天極自己的恢複能力!
這也太強了吧,胡南感歎著自己身體的能力,這豈不是隻要不死,他自己都能把自己救回來?
不過這代價也很大,他都不知道過去多久了,吹過發梢的風帶著冰涼的溫度,貌似已經不是夏天?
胡南轉著頭,突然看到了躺在他身後的龍!
“龍!”
龍仍然沒有恢複意識,雙眼緊閉,臉上雖然沒有表情但很安詳。
胡南安靜地爬過去,試了試他的鼻息和脈搏,心裡鬆了一口氣。
龍身上的衣服也被換成了粗麻布,龍的發型是兩邊剪短成狼尾,很清爽,中間留長束到一起搭在身後,平日他都是一絲不苟的樣子,連根翹起的發絲都沒有,現在整個頭發都變得亂糟糟的。
還好我們都活下來了,龍。
可是,還是讓王九昌跑了。
自己還是太弱了,這次已經用上了所有底牌,要是再有下次,自己該怎麼辦?
想到這,還沒平靜多久的心又翻上一股怒火,對敵人的和對自己的都有。
胡南皺起眉頭,看向被扔在角落裡的一堆血衣。
他支撐著雙腿站起,向前邁出的第一步就絆了個踉蹌,渾身都生疼生疼的。
堅持向血衣走去,還沒走近他就被一堆血液完全發酵的腐臭味刺激到反胃,深嘔了幾口黃水,才發現肚子餓得慌。
末蝕和金銀雙開弓都被擦拭乾淨靠著牆壁放立。
他知道這是誰做的,但是那個人呢?
所有的門窗都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他朝這塔樓唯一一個看起來像出口的門走去,因為這扇門的連接出有兩個旋轉用的榫卯。
胡南用力推開門。
吱呀————!
首先入眼的就是遠處圍城一般的雲霧高山,青翠色的一片,像要把塔樓圍起來。
長時間仔細看的話還有仙鶴般的鳥群“支啊支啊”地從雲霧中穿出,連著山跟山便到了近前的竹海。
圍著塔樓種的都是竹子,清風吹過的都是竹葉,發出清雅的聲音,定睛到跟前的是一片寬闊的籬笆院子,幾隻雞鴨在院中撲騰,還有幾隻在竹林裡啄蟲子。
最後是坐在台階上的“黑袍”,他取下帽子搭在腦後,背對著胡南,兩條胳膊在搗鼓著什麼,低著頭。
“胡狸。”
胡南叫道,他沒反應。
“老狐狸!”
胡南大喊,還是沒反應。
“哥哥!咳,咳咳。”
胡南喊得差點憋過去。
胡狸這才轉過上半身,手裡端著一碗雞湯粉絲,嘴裡還鼓鼓囊囊地嚼吧嚼吧。
胡狸咽下口裡的粉絲和雞肉,一雙筷子對著他指指點點。
“小點聲,龍還在裡麵睡著呢。”
“那你倒是應聲啊!吃這麼好,跟我分點。”
胡南徑直走過去,毫不客氣地拿過他碗裡的雞翅,三兩下拆吞下腹,終於有了回歸人間的感覺。
“嘿,這孩子真是的,隻吃雞翅的刁習慣還是沒改,嘖嘖,跟你外婆學的手藝就是不錯,做這碗雞湯粉絲的手藝,六大商無人能及你外婆,我學了好久才學來的呢。”
胡狸拿起雞腿開始啃,“喂,鍋裡還多著呢,自己去盛。”
他點了點院子外的一個灶房屋子。
“你看我都傷成這樣了,還能自己去盛?到三國後,我可算是把全身上上下下裡裡外外的痛全都體驗了個遍。”
胡南齜牙咧嘴地給他展示身上皮開肉綻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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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真慘,不過白還是挺白的,怎麼樣,知道六大商那些家夥的厲害了不。”
“我還沒輸。”
“那你眼眶彆紅啊,行了行了,吃慢點,不急。”
胡狸輕拍胡南的背,胡南坐在台階上,雙手握著雞翅的兩邊,頭快要埋到雙腿中間。
他以前在現代,從來沒想到為了諸葛亮,實現他們的理想要這麼累,這麼危險,無限接近死亡。
和司北溟他們在一起時,胡南時時刻刻保持著腎上腺素的高水平,現在在胡狸麵前,他終於覺得可以肆無忌憚地害怕起來。
他小口啄著雞翅,喉頭哽咽,淚水控製不住地往外滾。
“哎喲哎呦,我的小將軍啊,辛苦了。”
胡狸趁著他哽咽,又把他的傷口瞧了個仔細,“我也是挺好奇的,你是怎麼肋骨戳進內臟傷成這樣還能自己醒來的,我還指望多吃一個雞翅的,看來你這三天極著實厲害。”
“昂?”
胡南淚眼婆娑地抬起頭來,在胡狸看來,就像一隻被欺負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