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放陳瓷!
兆叔又挑眉斜了我一眼,“話多,教啥學啥。”
後來在我端茶倒水,軟磨硬泡之下,我才知道,兆叔口中欠的那個人情,是欠我爸的。
很多年前我爸幫了兆叔一個大忙,具體是什麼兆叔沒說。
兆叔隻和我說了一句,就算讓他給岑家當牛做馬一百年,都還不完我爸這個人情。
當然我隻覺得兆叔在誇張,直到很多年以後,我才知道,兆叔還是說得保守了。
“那兆叔你不地道,你為什麼不早說,還訛了我一碗麵。”
我剛給兆叔的小紫砂壺裡填完了新茶,嘴裡嘟囔著說道。
兆叔坐在他的藤椅上,前後晃悠了幾下,才緩緩的說,“要不是你請我吃的那碗麵,我也不能將你帶回來。”
“就算是我欠你爸人情,我也不能教你點什麼。”
“也正是因為我吃了你這碗麵,我承了你的情,所以才能將我這點手藝傳給你。”
“這是規矩,說破了天,也得遵著的規矩。”
晚上躺在床上,我並沒有因為四周少了那些盯著我的眼睛而感覺到輕鬆多少。
爺爺跟我說過,不要相信任何人,兆叔,可以相信嗎?
狐仙娘娘讓那條蛇過來傳話,西南走遇貴人。
所以,兆叔究竟是不是我的貴人。
在這個平靜的夜晚,我心中似有萬丈波濤。
看了看枕邊的背包,包裡放著我媽留給我的盒子,暫時先這樣,過兩天我就帶著婚書去姚家,雖然說十八歲的時候成婚,也就還有一年,先去培養培養感情,也不是不行。
打定了這個主意,我才閉上了眼睛。
這一覺睡得出奇的好,等我醒來已經日上三竿了。
兆叔沒說什麼,還給我遞上來兩個包子。
“兆叔,今天我們學什麼?”
兆叔躺在藤椅上,端著他的小紫砂壺,嘴裡哼著小曲,直到將一句唱完後才和我說“時間還早急什麼。
一直等到太陽徹底落山,兆叔才關了店門把我帶去後院的一間屋子。
牆壁的開關啪嗒一聲,被兆叔按下了的時候,我咽了一口唾沫。
就憑今天店裡一單生意都沒做成的情況,我很難相信,兆叔這麼大一家裝潢考究的壽衣店是如何支撐的。
更讓我難以接受的是,此刻這間看起來就很貴的裁縫室,兆叔是怎麼辦到的。
且不說裝修如何,就那台純金的老式縫紉機,就讓我歎為觀止。
兩個人型等高的半身模特架,成脂白色,細膩柔潤,觸手升溫。
“兆叔,這是……”
“羊脂玉,岑放,你過來,彆在那杵著,兩塊玉有什麼好研究的。”
“啊……哦,哦好……”
我挪著腳步朝兆叔走去,還忍不住的回頭看了一眼。
這麼大塊的羊脂玉,本來就是鳳毛麟角,估摸著就是世界頂級的玉石收藏家都不見得看到過這樣的。
兆叔有,而且還有兩塊!
接下來一整夜,兆叔都在這間屋子裡,教我……
做壽衣。
我雖然不知道,金絲銀線狗骨剪,用這樣的方式做出來的壽衣有什麼用處。
但是我可以肯定,絕對不是一般的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