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暴戾_衛霜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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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暴戾(1 / 2)

衛霜!

雷電肆虐在醉花林,風雷衛軍士已經陸陸續續全部進入巢穴中,按照提前安排好的戰術,分布在巢穴外圍,用萬暮白和衛霜所製的符咒一邊泄去巢穴靈氣,一邊壓製威壓。

萬暮白恨不得直接自己把一切都包圓了,但是殘存的理性告訴他,衛霜凶多吉少,不能再拿自己和風雷衛眾人的命冒險,隻能祈禱能儘快結束一切,然後找到一具全屍。

不過萬暮白隻猜對了一半,衛霜確實是凶多吉少,但還不至於是具屍體。

巢穴的核心地帶,原本生死隻在頃刻間的衛霜奇跡般地站了起來,像個沒事人一樣。

衛霜絲毫不顧身上骨頭散成什麼樣子,近乎瘋狂地甩著胳膊,骨頭發出令人心驚的“咯咯”聲。接著,他又想瘋癲一般狂笑著,開始徒手將骨頭掰回,每受一次鑽心的疼痛,臉上瘋狂的興奮就更濃。

衛霜徒手或掰,或砸,或拍地把身上的骨骼、經脈、內臟、血肉全部複位之後,頓時升起一股殺氣,或者說是滿是血腥的兵氣。

“生命的活力和痛苦、死亡、脆弱……真讓人懷念呐……”衛霜自言自語著,仿佛身上這些非人承受的痛苦是他特殊的興奮劑,話語中的暴戾、興奮、瘋狂,讓他看起來好似從地獄中爬出來的厲鬼,更彆提……他血紅並有詭異花紋的右瞳了。

衛霜走到那塊讓被拍飛的他停下的大石旁,抬起左手,一掌拍下,大石瞬間成了齏粉,把粉末一揚,挖出一隻手套來,又輕輕一抖,上麵泥土汙穢避之不及地落下,露出與周圍黑暗融為一體的顏色。

手套是左手的,隻有一隻,覆蓋了整個小臂,上下都有機括。衛霜戴上手套,活動了一下關節,似乎有些擠,然後看了看自己的身軀,似乎發現了問題所在。

衛霜左手一握,手背上連接的機括中彈出柄長約一尺的袖劍,冷森森地反射著微弱的光芒。接著收回袖劍,手臂一翻,一彈,展開一張勁弩,邊上鑲嵌著七支弩箭。

“好孩子,咱們去找點樂子吧。”衛霜舔了一下嘴唇,有股說不出的邪性。

他又回頭發現落下的長青刀,拿起一看,念叨著“有點意思啊……”一拔,發現被鎖死在了刀鞘裡,血腥的兵氣彙聚於手臂,再次發力,長青刀同樣發出了青色柔和的光芒,與那兵氣相比如黑夜中的微光,讓人心生安慰。

長青刀發出靈氣時,同樣顯現出了布滿刀身的陣法,衛霜一看,更加興奮了,念叨著“運氣不錯嘛,這麼快就找到你了。”

衛霜看著長青刀,又敲打著自己的身體,自言自語著“可真有意思,你究竟是誰呢?”盤膝冥思,殺氣散出,如濃重的血霧遮蔽了全身。

半晌過後,血霧散去,衛霜仰天大笑“沒想到啊沒想到,竟有如此緣分!吾便助你一把!”拎起長青刀,一抖左手,袖劍出鞘,隱入了黑暗中。

此時萬暮白遇到了點麻煩,原來的計劃是步步為營,向巢穴內推進,直至將巢穴突破,然後斬殺雷獸。誰知雷獸不知是否是因為巢穴被逐步削弱,慌了手腳,直接突襲了一隊軍士,不要命地衝了出去,完全放棄了巢穴,身上還多了幾條傷口。

萬暮白與楚離以最快的方式將部隊集結,修改方案。

萬暮白認為,雷獸必須除掉,但是巢穴在這裡封閉了整片醉花林,並非除掉雷獸就能解除的,不如將大部留下,繼續摧毀巢穴,他與楚離領一隊人出去追擊雷獸。

萬暮白等人追出不足數裡,就看到雷獸在一池邊飲水歇息,邊上躺著幾具屍體,應該是運氣不好撞上的。

萬暮白看著多出來的屍體,又想到衛霜也許現在也是這般慘像,心中悲憤不已,立刻元氣散出,準備一搏。

雷獸見他們到來,低吼著,一副隨時準備撲上來的架勢。萬暮白頓時不解,若是它真的因為巢穴削弱才出逃,而且不知他們是否有援軍,怎麼會想要強拚呢?雖然雷獸身上的傷口一道道的,但都是皮外傷,沒有傷及根本,絕對不會是臨死反撲,更彆說剛才還又殺了幾個人,看起來完全沒有虛弱感。

難道是因為彆的什麼?

眼下不容他分神,雷獸已經撲了上來,雙方戰在一處。

失去了巢穴的優勢,雷獸不再保留,勢必要將眼前所有人類化為它的口食,金丹修為爆發,身上紋路愈發明亮,天空中也因此聚集了一片雷雲。

萬暮白一看雷獸的修為,頓時慌了神。

“不好,全體準備防禦!”萬暮白大喊著,雷獸的內丹不完全是金丹境,其中竟然已經有了胞胎般的形狀,是即將元嬰的征兆。

再加上天空中凝聚的雷雲,這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是滅頂之災!

原來那頭雷獸從一開始就沒有展現出它實際的修為嗎?

萬暮白以前以為妖獸哪怕有靈智也不如人類,結果今天居然反鑽到這頭雷獸的圈套裡,難怪會三番五次受挫,這些都是雷獸戲耍人類保全自身的手段。

風雷衛軍士陣型收縮,兵氣彙聚一處,形成防禦的護盾。

雷獸前爪一抬,朝陣型一揮,爪子和雷雲中兩道雷光向護盾轟來,一陣天翻地覆,軍士都震得頭暈目眩,勉強擋住了。

誰知還沒結束,雷獸口中飄出球樣大的內丹,雷光透過其中,噴吐而出,用上了本源修為,旨在一舉消滅他們。

“都跟我頂上去!”風雷衛百夫長吼道,不再顧及陣型,所有風雷衛軍士爭先恐後地搶在雷光前,一同舉盾,誓要以肉身為他們的小姐擋下這一擊。

此刻他們看清了,從一開始的情報,就是在被這頭妖獸戲耍著,如今身死也成定局,但就算被妖獸耍得團團轉,也不能因此丟了作為人族的傲骨!

風雷衛,以風雷之名,征戰於南境煙障,與各路賊寇爭橫於山林,麵對的從來都是密林環繞,少有兩軍對衝,但並不意味著他們會膽怯,相反,戰死是他們的宿命與光榮!

雷光很容易地衝破了防禦,衝擊在他們的身上。因為情報的錯誤,他們的甲胄側重的是防禦利爪,獸皮套著鐵甲,雷光直接燒焦了外層的獸皮,鐵甲相連,軍士一聲慘叫,儘數倒地,隻有些許沒來得及搶到前麵的人得以幸免。

楚離見下屬如此,難掩憤恨,怒吼著抽刀衝向雷獸。結果沒出幾步,被一股大力拉回,她回頭一看,是萬暮白拉住了她,立刻使出天地五方,壓著她的肩膀兩人撲倒在地,雷獸的爪子幾乎是擦著頭皮過去的。

隨著一聲慘叫,又有一個生命消失。

萬暮白知道他這樣隻是暫緩兩人的死亡罷了,但是救下楚離完全是無意識的動作,好像是在安慰自己沒有救下衛霜。

既然由此看來,衛霜定然殞命,他又如何有臉麵回去見父帥與上官師傅?

萬暮白召出氣劍,準備使出“劍氣衝霄”,然利爪已然轉回,朝他們落下。

一晃神的工夫,一道黑影略過眼前,雷獸發出一陣哀鳴。

萬暮白沒來得及看黑影,隻看到了雷獸剛才還懸在頭頂的爪子已經被斬斷,留下血淋淋的傷口。切口很是光滑且乾淨,不知是何等利器能做到的!

萬暮白這下才有機會去看究竟是誰救了他們,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差點把他下巴都驚掉了。那個救他們的人,竟是以為早就身死的衛霜!

衛霜與他想的有些不同,身上的血汙說明他受了很嚴重的傷,可是這架勢完全不像有什麼傷的樣子。

萬暮白想提醒他當心,雷獸是逼近元嬰的水平,可是一想到剛才就是他乾淨利落地砍了雷獸的一條前腿,又覺得沒必要了。

隻是,衛霜渾身散發著濃厚的殺氣,與風雷衛軍士一同彙聚兵氣形成的戰場殺伐之氣不同,那是一種絕對的暴戾、嗜血、瘋狂,視生命如草芥的殺戮之氣。

這與他印象裡的衛霜完全相悖!

衛霜也注意到了兩人,回頭看到萬暮白,很是輕鬆地問候“呦,是你啊!好久不見!”

萬暮白看到了衛霜泛著紅光的右瞳,隻消一眼便心頭一縮,以為遇到了妖魔。

雷獸見到衛霜,或是感受到他身上的氣息,轉頭就跑。衛霜不緊不慢地張開弩機,抽出一支弩箭,搭弦,瞄準,向前迅速一抖,弩箭發射,直插雷獸後腿。

雷獸慘叫撲倒在地,一股黑氣從傷口順著經脈攀上,已經讓它無法動彈。

衛霜像是玩笑一樣跟萬暮白說“你看我射它的左眼。”

搭弦,發射,正中左眼。

又搭弦,準備再射一箭,萬暮白趕緊喊道“莫要壞它靈性!”

衛霜嗤笑一聲,嘲諷地看了萬暮白一眼,一閃到了雷獸身前,竟不顧雷獸哀嚎,生生將弩箭拔出,拔出前還不忘攪一攪,讓雷獸嚎叫得更大聲。

收了弩機弩箭,抖出袖劍,黑亮亮的寒芒照在雷獸眼裡,衛霜直斬向喉頸,霎時間鮮血噴出,淋了他滿頭滿腦。衛霜不覺汙濁,反而伸舌舔舐一點。

這一番下來,看呆了萬暮白與楚離。誰也沒想到,平日溫文爾雅,活潑跳脫的衛霜,竟然會如此殘忍且狠心,而且這修為完全碾壓了即將元嬰的雷獸,如此恐怖!

楚離早早在軍旅曆練,戰場殺伐也是平常,屍橫遍野不能說經常,隻能說不是沒有,可依然被衛霜殘忍、狠辣、暴戾、瘋狂的舉動嚇到了,尤其是渾身浴血的樣子,簡直就是一個屠戮生靈的厲鬼!

萬暮白震驚之餘,很快讓自己冷靜下來。既然衛霜還活著,那就好,隻不過這次損失實在太大,他得有的折騰了。

“趕緊洗洗吧。”萬暮白說道。

衛霜邪性一笑,在池子裡將把臉洗乾淨,看著水中倒影念叨著“倒是挺清秀,是她喜歡的,就是修為太弱。”

“說什麼呢?”萬暮白儘量表現出輕鬆,覺得衛霜可能是受了巢穴中靈氣的影響,暫時如此,很快就會恢複。

結果衛霜一副拒人千裡的樣子,把長青刀在身前一橫,像是命令一般“帶我去見她!”

萬暮白一下沒反應過來,但看到長青刀,想到了衛霜說的應該就是上官師傅。

“你且等些時日,此番風雷衛損失慘重,需要處理一些事情。”萬暮白安撫道。

衛霜瞟了眼周圍軍士的屍體,“哼”了一聲,說“這些人,死了就死了吧。”

此話一出,萬暮白像看著個陌生人一樣,不敢相信眼前的是衛霜。而楚離聞聽此言直接抽刀指著衛霜“我風雷衛替爾等辦事,既無獎賞,還為此隕了這些英烈,你怎可說出這般冷血之語?”

楚離憤怒之間字字如石,砸在衛霜臉上。衛霜反而很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嘲弄道“你算什麼東西?”

楚離一聽他不但沒有絲毫悔改,甚至如此羞辱自己,氣得不管不顧,一刀斬向衛霜。

衛霜抬手要出袖劍,萬暮白趕緊先一步攔住楚離說道“且慢,小霜定是在巢穴中受了妖獸的凶暴之氣才會如此,他修為在你我之下,受的影響定高於我等。還請楚姑娘體諒,在下定會處理的,請給在下一個麵子。”

楚離見萬暮白從中調停也不好再說什麼,憤憤瞪了衛霜一眼,又膽怯於他的右瞳,帶著幸存的軍士打掃現場。

接下來幾天,萬暮白將衛霜安頓在驛館,自己跑上跑下地善後,因為衛霜對楚離出言不遜,被當時在場的軍士聽到了,一傳十,十傳百,驛館外一直有前來挑戰的軍士。

萬暮白想到衛霜虐殺雷獸時的樣子,這兩天氣勢又沒有任何緩解,怕再生出事端,隻好對那些軍士不住地賠禮道歉。

軍士本來隻是怒於衛霜對他們犧牲的蔑視,結果萬暮白這麼一道歉,而且還幾天都不見衛霜露麵,便認為萬暮白是在包庇,一時間對萬暮白,對乾坤衛的臟話越來越多,甚至雙方的人私底下都動起手來。

終於,兩人帶著乾坤衛剩下的二十人踏上了回家的旅途。護衛向萬暮白彙報,多有對衛霜的怨言,認為是他害得他們被風雷衛這麼不待見,就連走的時候也隻是個伍長來送行的。

想他們來時百餘人,風雷衛小姐親自領著他們到驛館住下,就連統領楚懷都時不時派人前來查看。結果有的時候隻剩二十人,伍長送行,簡直就是對他們的羞辱。

而且衛霜本來與他們不是一路,如今卻因為他的原因要受彆人的白眼,真令人氣憤。

萬暮白歎口氣,果然楚離還是因為衛霜而生氣,隻是他們此番能活下來並且完成任務也是好運了。再者,衛霜身上的戾氣依然沒有好轉,性子也是大變,一個人悶在馬車裡,就連他都不見。

萬暮白想到衛霜拿著長青刀跟他說要見上官師傅,可能要等回了索隙城,見到她才能知道怎麼回事了。

萬暮白從懷裡摸出一個錦囊,倒出一顆內丹,正是那頭雷獸的內丹,又看了眼衛霜的馬車,眼神複雜。

過了三個月,一行人終於回到了索隙城。一切安頓好,萬暮白向萬可大致說明情況,便把衛霜拉了出來。

衛霜比在風雷衛時的狀態好轉了些,殺氣不再那麼重了,隻是拒人千裡的氣勢絲毫不減,但也好似勉為其難地跟著他出來。

二人坐著馬車,行駛在早已熟悉的索隙城街道上,衛霜冰冷的眼神中第一回出現了好奇,撩開車簾看著四周。

“回來之前我特地關注了一下挽君的情況,你猜怎麼樣?”萬暮白欲圖挑起話頭。

衛霜依舊不理睬,自顧自地觀賞繁華,卻帶著嘲弄。

萬暮白隻好硬著頭皮說下去“小妮子最近不知怎麼想的,到飲月樓去講故事,結果還賺了不少,有客人打賞,而且老板還因為她替酒樓招攬了生意,另外給了她一份銀子。聽護衛回報,她說的那些故事甚是新奇,聞所未聞,引人入勝。”

萬暮白說得眉飛色舞,衛霜眼神迷離,想必是裝作看外邊,實則聽著他的話,待萬暮白講完,淡淡地說“去看看吧。”

他想起來一些事情,對這個講故事的小妮子充滿興趣。

馬車到了飲月樓,二人步入其中。

飲月樓的裝修極其講究,華貴而不落俗套,地板上很奢侈地鋪著地毯,就連樓梯也不例外,像是怕硌到顧客的腳一樣。

大堂內垂著帷幕裝飾,掛著一大串的燈籠,與外邊黑夜明顯隔離。大堂內客人與這燈火通明的華麗很不相符地不甚熱鬨,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一個地方,還有些客人手裡端著酒盞或者乾碟站在那兒。

二人走到人群聚集處,走上幾階樓梯,借著高往裡看去,隻見葉挽君單獨在一張桌前,手執一折扇,正講得眉飛色舞。

“曹操教施熱酒一杯,與關公飲了上馬。關公曰酒且斟下,某去便來。出帳提刀,飛身上馬。眾諸侯聽得關在鼓聲大振,喊聲大舉,如天摧地塌,嶽撼山崩,眾皆失驚,鸞鈴響處,馬到中軍。雲長提華雄之頭,擲於地上,其酒尚溫。”

葉挽君一拍折扇,宛若大刀斬下,“啪”地一聲,一掌拍在桌上,驚醒眾看官。

眾人頓時爆出一陣歡呼,銅錢碎銀不計其數地往葉挽君麵前的桌上扔,劈啪亂響。一片叫好聲中,有好事者大聲問道“姑娘這後來怎樣了?那曹操究竟是好人壞人?董卓狗賊何時伏誅?”

“我看那曹操就是趁天下大亂,要爭奪天下!”

“有爭橫之心,定是英雄!”

“奸詐至極啊!虛偽之至!怎稱得‘英雄’?我看是奸賊還差不多!”

葉挽君笑而不語,看著他們爭論不休。她也是閒得無聊,有本身是個好熱鬨的性子,又想到這個世界與她那時看起來根本就完全沒有想乾,便來當了個說書先生,倒也蠻有趣的。

而且這賺得可比姑姑給的零花錢多得多了!雖然她根本沒怎麼用,都存著。

葉挽君看到樓梯上萬暮白的身影,心中一喜,萬暮白示意她從後門出去再會。

她自然也看到了衛霜,嗔怪又委屈地看著他,用眼神責備他明明說好一季便回,這都快入冬了才回來。不過衛霜的冷漠讓她有些疑惑,再看他右瞳奇異的花紋,更是多了幾分好奇,暗自想著定要讓他好好說說這段時間的經曆,說個三天三夜,這不比那些被她翻爛的小說話本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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