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詭麵雙生_衛霜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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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詭麵雙生(1 / 2)

衛霜!

令人沒想到,先出手的人是衛霜。

衛霜霎時運起十二連城訣,翻天印直打公孫軒轅麵門,同時長青刀割向他下盤。公孫軒轅掛劍擋住,借勢反擊,衛霜立刀攔下,卻後勁不濟,倒飛而出。

公孫軒轅趁衛霜無處著力,跳斬下來,劈向他的天靈蓋。衛霜順勢在地上滾成一團,卸去餘力,周身俱是金光,眼前便是公孫軒轅撼嶽之威。

衛霜心都提到嗓子了,抬手一招,一道天雷正落在公孫軒轅頭頂。雷光散去,公孫軒轅拄劍而立,劍身金光激蕩,震起聲聲洪鐘般嗡鳴,聽得心驚膽戰。

衛霜掌心神雷打去,金光如一層結界,完全打不進去,頓時覺得不妙,卻又不知對方招式,貿然出手恐反落被動,隻好在周圍試探。

公孫軒轅蓄力已足,如灼心之陽,欲焚儘眼前人,衛霜不避反迎向他。二者相交,本以為衛霜會落下風,誰也沒料到這兩人竟一時間打了個平手。

公孫軒轅驟然加壓,顯然是沒出全力,優勢頓顯,衛霜手中雷光煥然,已然撐不住了。

可是,衛霜狡黠一笑。

雷光突然爆開,化為道道符咒,鎖在公孫軒轅身邊,又飛出鴆羽,擊向他身中大穴。周圍符咒亮起,原來是座陣法,完全激發之時道道天雷直轟向公孫軒轅。

衛霜見不能再留手,手掌一攤現出彼岸花,花朵炸開,片片花瓣如飛刀,根根枝蕊似銀針,全部指向公孫軒轅。

“化罡·飛花滿襟!”

“通通住手!”邊上傳來一聲裂帛呲響似的琴聲,又急點琴弦,公孫軒轅的身體覆上層墨色靈氣,一道琴風刮過,畫出個圈來將他圍在當中,衛霜的術法皆凍成冰晶,而他也驟然與公孫軒轅失去了聯係。

還沒完,一道音刃刮來,截下了才出手的法術。

許冰淩繡眉微皺,分開二人。

公孫軒轅護體金光有了裂痕,然本身並沒有露出艱難之色。

許冰淩嗔怪道“說的切磋比試,怎的又成了這樣?”

公孫軒轅先向許冰淩告罪,接著看向衛霜,眼神明顯變得不一樣了,說道“殿下、先生,還請入城。田壟泥濘,車馬難行,望見諒。”

衛霜牽著程立雪要跟上兩人,她趕緊攔著衛霜,踮起腳往他嘴裡塞了顆藥丸。

衛霜寵溺地捏了一下她的臉,突然驚喜地看到,程立雪的臉上竟出現了笑容。她以往是一副冷漠的表情,現在居然笑了。

衛霜蹲了下來與她一邊高,捏著她的臉蛋問道“怎麼了,想到什麼高興的事了?”

誰知他這麼一問,程立雪又變回了那副淡漠的表情,又往衛霜嘴裡塞了一顆。

衛霜把藥丸嚼開,酸甘入喉,呼出一股藥香,與公孫軒轅打鬥時被震到而紊亂的內息很快平複下來。

衛霜又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安慰道“為師沒事,那個大叔傷不了我,你不用擔心。”

程立雪似懂非懂地點了下頭,又伸出手指,想點向衛霜的額頭。衛霜抓住了她的小手,包在自己手裡,說道“元氣很珍貴,不能這麼用的。你如果想學醫術,為師教你。”

程立雪又點了一下腦袋。

衛霜的心情沒來由地突然非常之好,就連步子也不再端著,隨意起來,看向程立雪,她還是那副樣子,芷離劍被她緊緊摟在懷裡,卻又好像有哪裡不一樣了。

衛霜突然想到,先前在洪景天的藥鋪裡看到過一個女娃子,與程立雪差不多年紀,卻是活潑好動,等冰焰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得找機會回神州一趟,帶自己這個徒弟好好走走,尤其要去找洪景天聊聊,讓兩個孩子見個麵。然後再回索隙城,看看自家師父,現在自己也收徒弟了,程立雪天賦不錯,雖然像是心智不全,但天生有股親和力,師父一定喜歡,還要去風雷城走一趟,探望一下張仲和,雖然現在可能對他來說最危險的就是風雷城。至於萬暮白……鬼知道他在哪裡,除非他來找自己,否則不見拉倒!

進了城,到公孫軒轅的軍帳裡,沒想到他們並無府門,而是連吃住都是如在外行軍一般。

公孫軒轅叫人搬來幾個火盆,卻被許冰淩止住了。他也有些不解,隻以前聽說這公主身子虛弱得很,甚則隻在朝夕,難不成多年未見痊愈了不成?

“殿下,末將聽說您的身體常有不適,奈何城中艱苦,還請殿下忍耐一下。”

許冰淩微微一笑,指著衛霜道“我如今已無大礙,多虧此人相救。”

公孫軒轅一驚,這人不僅身手了得,還精通醫術嗎?隻是許冰淩這表現不像是裝出來的,而且她的精氣神看起來跟記憶裡比好了不少。

許冰淩接著說道“如今和談將至,然皆知南慶野心,絕不會善罷甘休,所以需要隨時準備好。將軍若肯出山相助,將有更大的把握。”

公孫軒轅重歎一聲,閉目不言,似在考慮什麼。

衛霜又勸道“當今之事,南慶攻勢暫緩,子雲與廷和已往他國求援,我等也需早作準備。將軍胸懷大誌,亦願意守家國大義,得將軍相助,那如有千軍萬馬!莫非……當年跟隨昌平侯縱橫天下的英雄已經不在了嗎?”

公孫軒轅忽地立起來,瞪大雙眼,拍著胸脯說道“有熊眾將士一個個都是血戰沙場的漢子,絕不是貪生怕死的孬種!”

“可是將軍究竟在猶豫什麼?”衛霜咄咄逼人地問道,雖然他隻到公孫軒轅的脖子那麼高,氣勢卻略勝一二。

公孫軒轅掃了一眼許冰淩,又說道“老夫當年,隨昌平侯征戰四方,也見識過南慶的實力,絕不是一腔熱血就能打贏的。哪怕是軍侯,也要奇謀百出,才勉強將南慶壓製在其國內,隨時要防禦其北上。現在冰焰遠不及那時,兵將凋零,城池失守,哪能成事?”

“將軍,您說錯了。”衛霜莞爾一笑,“在下所言,並非隻是守住國土而已,而是要收複失地的同時,再打到豐都,毀南慶宗廟,讓他們把多年打下來的土地連本帶利地吐出來。”

公孫軒轅看著衛霜一副陰險的樣子,一點都不覺得有趣,反問道“你不會覺得冰焰的國力撐得住這麼大的一場仗吧?兵者,以十人養一人,冰焰自己都喂不飽,還想再反攻?”

衛霜搖搖頭,說道“將軍您又錯了,不是靠冰焰。如果南慶隻針對冰焰,那滅國無疑,可是他惹到的是全部的六國!實話說吧,這回來並不打算讓將軍回心轉意,隻是想約定,當反攻之日,將軍也能出兵相助,至於打哪裡,什麼時候打,將軍定比我有經驗。”

衛霜說完,並沒有等公孫軒轅的回答,而是就此拜彆。許冰淩見衛霜這般,覺得他定另有安排,畢竟此行自己隻是引見一下,總體還得聽他調度,也隻好作彆,留公孫軒轅一人在軍帳中默默不語。

上了馬車,許冰淩主動來找衛霜,不禁問道“是不是太心急了?”

衛霜自信地回答“不,我反而覺得還是太緩。公孫軒轅這人有誌向,有雄心,也有希望,可正因為如此,他才不肯出山,因為他怕希望破滅。尤其是……已經經曆過一次之後。”

許冰淩心裡一揪,知道衛霜說的是哪一次。

“我要讓他看到這個希望,甚至隻要讓他看到一個苗頭就好。他很實在,知道沒有成果之前,任何華麗詞藻終歸是空談,所以激起鬥誌是一碼,等他出兵又是一碼。”

“你真的有自信?嗬,我怎麼會這麼問,明明都被你牽著鼻子走了。”

衛霜接著說道“可以說,成事與否,就在他三人了。冰焰君臣賢明,許廷和常有雅量,占得天時;公孫軒轅隨軍征戰,又屯兵經營,於軍於民聲望甚高,占得地利;趙子雲顧陵一戰成名,小兒皆知他一騎當千,逼退十萬大軍的神武,雖隱退多年,如今複出定能激發軍民士氣,占得人和。”

“還不夠。”許冰淩看著衛霜。

“對了,就像我說的,冰焰缺的不是賢明的君王,也不是勇猛的將領,而是能夠總攬全局的統帥!”衛霜指著自己的腦袋,“湊巧,我就是那個人。”

“可是你從來沒有真正帶過兵。”許冰淩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衛霜冷靜地說道“這個不用擔心,憑恁風雨惡,我隻管穩坐釣魚台。”他確實不會真的帶兵,可是會有人來帶的,也會有人來教他的。

“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真的信了你。”

衛霜嗬嗬一笑,望向車窗外,道旁禿樹戴雪,臨一片未化開的湖水。

他招停馬車,說道“這裡景致不錯,下去看看嗎?”

許冰淩的眸子裡閃著幾點寒星,睫毛微顫,欣然下車去了。

隻見前臨驛站,後接溪村。數株矮樹戴梨花,幾塊堆石冠棉帽。冰下瑩瑩一須彌,湖心嫋嫋坐蓮台。冷風刮得冰刀惡,短短枯枝照日寒。

衛霜給程立雪穿好了鬥篷,把她兩隻手都塞進手套裡,還給她腰上裹了狗皮毛氈,仿佛生怕她凍上一般。

許冰淩站在湖邊,不知想些什麼。

衛霜來到她身邊,感慨道“如此景色,得有好酒、美人、琴簫,和劍舞啊。”

許冰淩莞爾一笑,瞥了他一眼“你還真有興致,自己玩樂,讓我去伺候你,好生大膽!”

衛霜哈哈一笑,突然從背後推了許冰淩一把,她那柔若無骨的身子頓時飄到了冰麵上,滑到湖心小島上去。衛霜緊隨其後,把程立雪一同帶了過來。

衛霜尋了塊石頭,拍去積雪,又蓋上毯子,請許冰淩坐下,拿出了酒葫蘆遞給她道“好好好,公主殿下,您坐著。酒,您喝著;美人兒,我還不算醜;琴簫我是不會啦,劍舞還是略知一二。”

許冰淩掩麵笑著,喝了一口葫蘆裡的酒,沒想到竟是甘甜米酒,又取出冰靈琴,輕撥琴弦,奏出勾人妙音,正是曾聽過的《風送輕雲曲》

衛霜拔出長青刀,隨樂乘風而舞,有冰湖,有積雪,還有個雪一樣的美人在彈琴。

當然,另外有個俊俏的少年郎在舞刀。

邊上雪人似的孩子好奇地看著眼前一切,或許這是她此生見過最美的景色了。

許冰淩忽重勾一聲,往琴側一拍,旦茗劍驟然飛出,被個影子接住,與衛霜對舞起來。

衛霜一看那劍便知葉輕塵是個喜劍愛劍之人,旦茗劍與許冰淩纖柔身材相配,而十分輕盈,如針一般,劍格不似尋常刀劍那樣衝外開口,反倒向裡,令相交之兵無處著力而滑脫。

隻不過,自與公孫軒轅一戰後,衛霜這時候也看出來,許冰淩奏曲禦影,用的也是正陽劍法,倒令他有些失望了。原想見識正陽劍法的剛猛之勁,許冰淩顯然無法表現出來,然而柳暗花明,又舞出迅捷陰柔之感,旦茗劍從眼前劃過,衛霜屢屢產生了被綺羅拂麵的錯覺。

一曲終了,影子收劍而立。衛霜忽看到不知何時長青刀上綴著一點雪花,又鼻尖一涼,轉而紛紛揚揚落下朵朵杏花來。

許冰淩看著衣裙上蓋著雪,玩心大起,撥弄琴弦,團團雪珠往衛霜臉上砸去,弄得他手忙腳亂的。

衛霜哈哈大笑,程立雪卻緊張地抱住衛霜的腰,好像生怕他被砸壞了。

“冰焰氣候寒冷,哪怕時令過了春分也偶爾會有雪。不早些回去嗎?”許冰淩的眸子在雪天更加晶亮迷人,白發白眉,而臉色卻是如桃花般豔麗,唇若塗脂,好似清晨葉上的露珠。

衛霜伸手一招,抓住了酒壺,倚刀而飲,哈哈笑道“不回不回!苦中作樂,乃名士風流,冒雪臨風,方能儘我快意!”

許冰淩嗬嗬一笑,答道“那本宮順你的意,琴劍喚重雲,弦刀斬綿冰。”

衛霜聽那琴聲如珠滾輪,劈劈啪啪,又似流水翻滾,忽地變為雷聲陣陣,烏雲壓城,歎道“莫不是‘碧水流霆’?”

許冰淩雙眼含情,嘻笑著看著他,周圍風雪突然驟劇,仿佛方圓幾裡的將落雪花全被她喚來一樣。

衛霜猛地被一團狂風刮退幾步,趕緊運起刀法。片片飛雪皆似利刃,蹭蹭崩碎在刀刃上。

衛霜心知定是許冰淩,假作抵擋不住,步步退讓,又不動聲色地接近她,見距離足夠,運刀引著風雪朝許冰淩拍去。許冰淩輕描淡寫地在琴弦上一拂,周圍風雪散儘,又變成細碎雪花。

“想暗害我?”許冰淩笑問。

衛霜討好地賠笑道“哪裡哪裡,是明害。”

許冰淩一聽,立刻收回冰靈琴,撩起裙擺,上去要打衛霜,可是他身法極佳,哪裡追得上,反而自己一不留神,腳下踩著塊融雪,仰麵倒下。

衛霜下意識地去拉住許冰淩的手,結果堆雪的地麵,哪像乾土地那樣站得住,被帶著一同倒了下去。

衛霜也不惱,翻身仰天,四仰八叉地躺著,哈哈大笑。

許冰淩不知他在笑什麼,卻也被帶著笑起來。

“太像了,真的好像。”

“像什麼?”

“與你說過的,像廷和。”許冰淩雙眼迷蒙,不知在想什麼,“他也原是這般愛玩,愛跟我鬨。”

衛霜不喜歡被人說像誰,卻也不想掃了她興,說道“我若有個疼我的阿姐,也會這樣。”

“不知為何,總覺得在這裡看你高興許多。”

“嗬,可能是不在神州,與以前種種斷了聯係吧。”

“我看你與萬暮白一起時也會很高興,隻是好像一直壓抑著。”

“精通音律之人,都這麼擅長觀察人心嗎?”

“你以前……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這個問題,衛霜一下子沒答上來,不知該說些什麼。唉,說起來,他曾經也是有爹疼有娘愛,還有個帶他到處跑的阿姐,不過嘛……

“哼,不值一提。”

“不想勾你的傷心事,隻是……好久沒這麼躺著了,想到許多事情。”許冰淩沉默了會兒,“是啊,誰不是那幾個字——‘不值一提’呢?”隻是很好奇,經曆過什麼,才能有這麼單純的快樂,和這麼深邃的悲傷?

程立雪很是不解,這兩人似乎一直在說廢話。不過……自家師父這麼怕自己凍著,那他該多怕冷啊,還在雪地裡躺著。

程立雪握著衛霜的手,哪怕掌中依舊溫暖,還是扯著他的臂膀,不知怎麼開口。

“師父,起來。”

二人也是被程立雪喊回了現實,又坐上了馬車。

回到馬車上,程立雪仔細幫衛霜撣乾淨身上的雪,又把自己身上的鬥篷披到他身上。

“一會兒為師還要去找一下她,你自己等在馬車上,彆下來,等為師回來。”

程立雪答應了。

衛霜跳下馬車,又輕快地踏入許冰淩的馬車裡。

許冰淩有些驚訝,打趣地問道“這樣有些不合禮數吧?”

衛霜笑而不語,隨手一揮,一道結界封閉了車廂,又抬手掐三山訣,托出地盤,說道“隻是想問問老朋友一些問題而已。”

許冰淩看著衛霜手中的九宮地盤,有些不知所措,隱隱覺得他不對勁。

還沒等她說話,衛霜開口問道“冰焰宮地下關著什麼?”

此言如一道驚雷在許冰淩腦海中炸響,肉眼可見的驚慌,一點點挪動著想要遠離衛霜。

“你的眼神飄忽,然而一直盯著地盤,你知道這是什麼,也應該知道我想知道的。”衛霜逐字逐句分析著許冰淩,“你的手指一直在顫,心裡很不安。我們挑明了講吧,地盤在冰焰宮有動靜,說明同樣是有三才陣法的傳人,所以,告訴我是誰?”

許冰淩咽了口唾沫,說道“為什麼不能是我朝中君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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