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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下山(1 / 2)

衛霜!

上了擂台,二人行禮,然而格馨自作主張,行的朝師禮,令所有人一怔。

萬暮白輕輕搖頭,不認可格馨這種行為,接著率先攻上,二人粘打在一起。

看台之上以封不群為首的玄世穀元老自然不悅,作為玄世穀弟子,當著各門各派的麵,不用宗門所學,而是外邊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成何體統?

萬暮白忽然俯身下潛,一招玄世穀的“雲遮月”將格馨推開。原本這招是戳眼或擊喉,然同門切磋不必如此,隻推了她的小腹。

二人分開,格馨很是詫異,自己原本防得好好的,為何萬暮白突然變招成玄世穀的功法?

“彆忘了我說過的。”萬暮白探爪變招,用起了玄世穀的武技。

格馨暗自思量,陡然變招,卻無停滯,反依然合逍遙散手六大絕招,且先生上場前就說了,將其用於任何功法,莫要製約,難道……

格馨恍然大悟,逍遙散手其實隻有六招,若能活學活用,圍繞此六招,就不算逾矩了。

格馨欣然一笑,亦隨他變招,一手按下,一手探出,正是伏虎式,要以剛破柔,以力破巧。

她還是最了解這個。

萬暮白見她變招,就知道格馨明悟了。

呂客對封不群說道“封掌門教導有方,此二人天賦可是萬裡挑一啊!”

呂客一言,讓封不群之前不快煙消雲散,客套了兩句。

楚映雪看徐長卿的掌法,早已明白了,哪怕內息是兵氣也讓她確定,那三十六式逍遙散手,便是由八十一路乾坤劍法轉化而來的,那晚隨手演示一番,誰知竟被他記下,自成一派,雖有意克製,卻被她捉住,差點就伸出了劍訣。

她不知緣由,可是既然萬暮白又是易容,又是變換功法,定有隱情。

萬暮白剛想動,格馨卻收式行禮道“今已明了。”說罷轉身下了擂台。

萬暮白沒有驚訝,本就是要給她喂招,既然格馨可以明悟,那意義是非凡的,她的收獲比原本的計劃要更豐富。

萬暮白看向看台,像在看封不群,實則在看楚映雪,長久緊繃的臉難得露出點笑容。

封不群招了招手,阮廷玉上前,說了三言兩語。

往後萬暮白亦過關斬將,第四場麵對的是陸岩。

萬暮白嗤笑一聲,皮笑肉不笑地行禮問道“聽說陸師兄中風癱了,這風邪最是暴烈,可祛乾淨了?”

陸岩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這事兒到現在都不明所以,莫名其妙地出了,想也知道,大概率是徐長卿搞的鬼,這人跟格馨雙進雙出,那格馨是什麼修為,能有什麼本事?反倒是徐長卿整天陰深深的,鬼知道在搗鼓什麼,說不定就有奇怪的毒藥。

萬暮白知道,陸岩肯定會把事情算在他頭上,不過不知為何,他很樂意幫唐公子背這個黑鍋,而且,他早就想出氣了。

萬暮白起手亦是伏虎式,陸岩見此鄙夷道“用這等不入流的功法,難怪你隻能跟那種貨色為伍。”說罷抽出長劍。

看到長劍,萬暮白觸景生情,勾起了他的癮頭,真的許久不碰劍了,好似與戀人天各一方的相思之苦,好生手癢。

正當他打拳空手奪白刃時,台下格馨在大喊“先生,揍他!”接著把齊眉棍扔上來。

明顯任性的話讓陸岩感覺自己被輕視,一時怒從心頭起,挺劍直直往萬暮白刺來。萬暮白將棍一戳對上劍尖,肉眼可見劍刃彎折。

陸岩一嚇,趕緊收劍,心想徐長卿好像很是熟悉劍術,若不是自己收劍及時,他再進一著估計就要斷了,而且兵氣也不弱,那根尋常木棍竟似熟銅那般沉重堅硬,不能撼動。

萬暮白見他收劍,便以來留去送之計趁機進招,陸岩想反擊削手,反被他點腕打掉了力,再反抽麵頰,勾著頸子甩出去。

陸岩捂著臉上的紅印,惱羞成怒,步步殺機往萬暮白攻來。萬暮白不慌不忙,一來說看儘天下劍術也不算吹牛,二來仗著棍長難進,穩紮穩打,時不時這裡打一下,那裡捅一下,為的就是把格馨受的氣找回來。

陸岩見他有意戲耍自己,氣得怒吼一聲,哐啷一聲把劍摔在地上,指著萬暮白道“徐長卿,你不過仗著棍長,敢不敢跟我比比拳腳,沒這個膽子就趕緊下去彆丟人現眼!”

萬暮白看著摔在地上的美人,不對,長劍,心裡不住心疼,看陸岩的眼神更是多了怨恨,聽了他這話,更是鄙夷不屑,明明是他先出劍要比兵器,這會兒又想比拳腳。

反正萬暮白哪裡都不虛,當即將棍拄在一旁,以防這廝反悔耍賴,鷹捉手變潛龍式。

萬暮白不想拖遝,省得他再找借口,直直衝向陸岩,頂肘擊出,被他蓋住,接著自上而下甩出手臂拍中陸岩額頭,將他打得七葷八素,再連接兩掌全打在額頭,陸岩頓時暈了過去。

台下格馨也愣住了,這……先生不用下手這麼重吧,隨便揍一頓就可以了其實……

陸岩被兩個弟子抬下去,立刻就有平日裡跟他好的,指著萬暮白罵道“徐長卿,你對同門下此毒手,算什麼東西?”

此話一出,帶起一陣聲浪,皆是針對他的。

萬暮白橫眉豎眼怒道“宗門大比,勝負爭先。爾等爭個你死我活,現在倒是來說我不認同門了?有不服的全都上來!”

沒等長老維持秩序,底下蹭蹭上來幾個弟子,一通豪言壯語說完便擺開架勢要乾仗。

萬暮白原本就壓著無數火氣,如今先被一激,又上來幾個不知好歹的,頓覺氣血上湧,往台下環指一周,大喝道“再來!全部都上來!我一個人,打敗你們所有人,所有人!”

台下一石激起千層浪,聲聲謾罵著圍上來,萬暮白壓力萬分,終於有機會發泄,激動的雙手顫抖。

場中落下了一人,便是阮廷玉。

“全部退下!”阮廷玉抽刀威懾著,“所有人回去之後禁閉一個月,徐長卿,你的成績取消,跟我過來。”

眾人給兩人讓出條路來,萬暮白此刻戾氣纏身,讓人不敢靠近。

阮廷玉將他帶到個偏殿,剛進去關了門便質問“為什麼在這個時候發作?知不知道這次是百門宗的長老都在場,還有彆的門派也在,你這是在給我們找麻煩。”

萬暮白火氣未散,看著阮廷玉反問道“百門宗的事情,與我何乾?”

阮廷玉提醒道“徐長卿,掌門本來打算這次看看你的修為,說不定就能收你親傳了。”

萬暮白內心冷笑,阮廷玉這威脅人的手段還是可以的,表麵故作驚訝道“什麼?莫非……那時阮師兄說的就是……”

阮廷玉見有效,點頭回應。

“阮師兄,掌門對弟子應該很是大方吧,看您這兵器裝備都比我們好得多。”

阮廷玉也沒想到徐長卿這麼沒心沒肺,回答道“這個要看師父心情,不過月銀肯定是管夠,我也不怎在意,應該是挺寬綽的。”

萬暮白立刻兩眼放光“當真?”又忽轉恐慌,“阮師兄,我這今日也是被罵急了,您跟掌門說說,大人不記小人過,隨便怎麼懲戒,這親傳的事兒還是有的商量?”

阮廷玉也沒想到他這麼滑頭,隻能說“一會兒掌門和長老來跟你說,你自求多福吧。”

萬暮白又故作委屈道“阮師兄您看我這無依無靠的才來玄世穀,上無片瓦遮身,下無立錐之地,來了又被弟子看不起,就是想多拿點兒銀子,有點聲望,這不算什麼了不得的事兒對吧?”

阮廷玉無可奈何,萬暮白還在一個勁軟磨硬泡,正說著,偏殿門被推開,走進了封不群和幾個長老。

二人行禮,偏殿內像是冷到冰點,封不群的目光直朔著萬暮白的後頸,令他後脊發涼。

“自己說,怎麼辦?”封不群問道。

萬暮白顫顫巍巍道“弟子……弟子願受罰。”

“受罰?惹得眾怒,將你趕下山去也可以!”

阮廷玉道“師父,此次是眾弟子起的頭,徐師弟縱然衝動,也非是主犯,不至逐出師門這般罪過。”

“那你說怎麼辦?難不成當做無事發生?百門宗眾人都看著呢!”

阮廷玉深知這不僅僅是玄世穀內部,而是已經讓百門宗看到,總要拿出個說法。

“不如……不如讓徐師弟下山遊曆一年半載,不發放月銀,同時發信給百門宗其它門派不可接濟,讓他在江湖上受點苦?”

封不群點頭稱是“好,就這般。徐長卿,你藐視門規,隻要爭強鬥狠,不顧同門情誼,罰你下山,一年不能回來,一年內必須進入金丹境,否則正式逐出師門,若能晉入元嬰,回來便是老夫親傳弟子!”

萬暮白叩首謝恩,退出偏殿,沒走幾步,便碰到了季子真,立刻行禮。

季子真笑嗬嗬地說道“看起來,那姑娘是你徒弟?沒聽說過門內弟子可以收徒的規矩啊?”

萬暮白雖心中疑惑,季子真乾什麼來找自己搭話,卻依然答道“不過是隨口叫著玩兒的,我與她隻是要好而已。”

季子真也不深究,指了個方向道“她在那兒,去吧。”

萬暮白順著季子真指的方向,到了間客房,客房外等著幾名弟子,門口竟是呂客正站著護衛。他心想,這七星門是越來越看不懂了,天璣星來找個普通弟子搭話,天權星在守門?搞什麼鬼呢這是?

呂客看他來了,招呼他坐下,說道“那個姑娘,在裡麵。”

萬暮白突然想到,既然呂客在守門,那裡麵定是紫微星了,那格馨也在裡麵,這倆人有什麼可說的?

萬暮白總覺得不對勁,不自覺地遠離了呂客,一塊兒等了半柱香,門開了,格馨出來看到萬暮白,興奮地撲上來。

“先生!沒事兒吧?你都出來了,掌門應該沒怎麼罰你吧?這回肯定不能罰你啊,又不是你惹的事……”

“受人指點,還不道謝?”萬暮白提醒道。

格馨向呂客行禮道謝,被萬暮白帶回去了。

“我……被罰下山了,一年不能回來。”萬暮白苦笑道。

格馨詫異之餘,又替萬暮白抱不平,說著說著,萬暮白打斷她問道“七星門找你做什麼?”她各方麵都不出彩,為何會被特殊對待?

格馨嘻嘻一笑道“不過是隨口聊了幾句,還問我逍遙散手的一些事情。先生放心,我都隨口糊弄過去了。”

萬暮白倒是不在意,隻不過想到一些事來,長歎道“隻可惜,我下山一年,顧不上你了。你被七星門叫去,哪怕確實無事,總有人懷疑你是否私藏,會有許多人來找茬。你被紫微星召見這事會通過各種不可思議的途徑傳出去,有心人總會來對你不利,要當心。”

格馨也是明白其中道理,點頭稱是,又說道“不如我陪您下山,一來怕您寂寞,二來省得我一人在山上被人暗算。”

萬暮白恨鐵不成鋼地剜了她一眼道“多大了還要人陪著。你不如好好靜心提升一下修為,有了根基自然不怕了。”

格馨吐舌笑著,心裡卻想著,紫微星仿佛很關心徐長卿,也不知是為何事?怎麼就等不及他回來,要先找她問問呢?

不過許是她資曆尚淺,看不出逍遙散手的精妙所在,幸好心眼多,沒漏了口風。

也不知徐長卿什麼時候下山,自己得偷偷很緊些,哪怕被責罵也不能讓先生孤孤單單一個人啊!再說了,多好的機會,出去多玩玩,總比待在山上發黴的好。

次日格馨一覺醒來,再去找萬暮白時卻發現人去樓空。萬暮白當晚便打包了行禮下山去了。

格馨一時間手足無措,又聽幾個弟子討論道,說掌門許諾徐長卿能一年內晉升元嬰就收為親傳,心想這下壞了,掌門無疑是把徐長卿架在火上烤,哪怕他有半步元嬰的修為,尋常人等突破元嬰關隘也要十年餘,更彆說徐長卿連金丹都沒達到了。

就算這是懲戒,可這種話一旦放出去了,假如徐長卿達不到難免要落人口舌,說他好好的機會無法把握,哪怕這個要求十分苛刻

格馨急得直跺腳,甚至想找七星門求助,很明顯這是個餿主意,隻得心一橫,回到洞府,把包袱一緊,背著順小路奔下山去。

萬暮白看著格馨下山,心想就知道這小姑娘心靜不了,不如借此機會讓她活動活動,等熱血冷下來就好了。

又過了兩三日,宗門大比也結束,各門派代表也陸續回去。

萬暮白也選了此刻下山,雖有拖延之嫌,卻也合理,而且,他也有他的私心。

下了山往西走,從小路走到大道,往涇川方向的客棧裡,萬暮白打了幾碗酒,叫上小菜。漸漸聽得外邊嘩啦啦來了一群人,占了大半桌椅。

身後傳來聲問候“呦,徐公子,竟這般湊巧?”

萬暮白裝作慌張地起身,躬身行禮道“見過呂掌門、季長老。”用餘光一瞥,紫微星被簇擁著往樓上雅間。

呂客嗬嗬一笑“徐公子,風采不似當初呀!”

他們都是明白人,也不用裝糊塗,而且假名都沒換,七星門很容易就猜出來了,更何況麵對的還是季子真。萬暮白讓出主位,請二位坐下,苦笑道“哪裡,從來都是這般。替我向姐姐問好。”

呂客見他提到何瓊枝,臉上喜憂參半,說道“瓊枝在修煉一途勝過我們,此機緣甚是難得……至於其中凶險,自然會擔心的。”

季子真手搖羽扇,笑道“徐公子有所不知,瓊枝當初是老呂帶著入門,入門時她才十二歲,這一眨眼這麼多年過去了。”

說到這裡,呂客也滿眼懷念。

萬暮白又叫了好酒好菜,為兩人斟酒,順便問“當初跟我一塊兒來的那位小姐,如今怎麼樣?”

二人對視一眼,說道“忘情倒是收下了,不過吧,我們都覺得,徐公子莫要生氣,那姑娘當真不適合。非是資質等等,是她不管行事還是思維,都不適合江湖。不過忘情最是重諾,紫微星是她迎下來的,當時被帶著下來,已經昏死過去了,醒來時忘情親自去探望,當時就收入門下。現況如何倒還真不知道。”

萬暮白也感歎道“她就是太要強,事事爭先。我那時也是……”

季子真說道“要這麼說,反而對忘情的口味。她就喜歡這種認死理的,一個樣兒。”

“唉,時移世易……”萬暮白起身敬酒,“當初還謝七星門手下留情。”

呂客還禮道“如今江湖有一統之勢,然軍師覺得此番隻是苟合,紛爭定然再起,我七星門隻能儘可能保存自身。徐公子是純良之人,亦有過人膽識,功利來說,能成我七星門之助力。”

萬暮白知不能與他們過多同處,很快就準備離開。季子真起身說道“徐公子,雖說不明原因,我等也希望你能平安。封不群此人麵善心狠,修為更是深厚,想與之對抗,不僅僅要武力,還有各方勢力配合。隻是,我七星門有自己的難處,恐難助你太多,你要多加保重。而且,封不群難以信任外人,想取得信任,其實不是很好的策略,盤觀者清,你應該懂的。”

萬暮白道謝,轉身離開,出了客棧,著一襲黑衣,手裡、背上空無一物,踏上板橋,踩碎未融化的霜雪。萬暮白站在橋上,回望客棧,瞄到一扇半開小窗,裡麵有一個與他修為、氣息、功法極度相似的人,他想著,這可能是兩人最後一次見麵,最後一次對視,也是他最後一次回眸。

忽然,萬暮白驕傲地抬起下巴,心裡暗道“我的徒弟,怎樣?”他在橋上輕輕叩了幾下,寒風吻頸,也撩開麵紗吻到她的臉頰。

再往涇川行去,路邊突然躥出團影子來,萬暮白擒住小臂要打,發現是格馨愣了一下。可是格馨劈手斬中他的肘窩,挑肘擊頸,驚得萬暮白連連退後。

“吃錯藥了吧你!”

格馨沒有回答,反摘了棍,握住棍尾劈頭蓋臉地打來,氣急大喊“為什麼丟下我?”

萬暮白見她梨花帶雨,杏眼圓睜,眼角沁淚,不禁心裡一酸,隨手折了段小枝,灌入兵氣為劍,隻擋不攻,由她發泄一番。

等格馨打累了,憤憤地將棍一扔,抱膝哭了起來。

萬暮白好生安慰,卻遭她一通埋怨“明明答應我一起下山,為什麼一個人走了都不管我?你知不知道我找不到你有多擔心?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萬暮白可不記得什麼時候答應的她,可事到如今,格馨想打定主意不回去,連包袱都打好了,隻能將她帶上。

“我這次是受罰,又不是出去玩,為什麼一定要跟著?”萬暮白無奈地問。

格馨牽著萬暮白的衣袖道“跟著先生才靜得下心。”

萬暮白歎了口氣,心想這下是真的甩不開她了。

格馨快走兩步輕聲說道“先生,想不想知道紫微星跟我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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