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辦了,話也留了,顧珩再不耽擱,他抱著沈雲輕很快就離開了。
顧銘看著兩個人走遠,腦海裡回蕩的,全都是顧珩走前的那句話。他有種所有心思,所有安排,全都被顧珩洞悉了的感覺,他心裡隱隱不安。
不過,很快他就收斂了思緒。
那些事他暫時還顧不上,眼下,顧承是最要緊的。
“哥,哥你醒醒。”
顧銘拖著顧承去了軟榻上,他掐著顧承的人中,一遍遍的喚他,很快顧承就醒來了。
似乎還陷在被顧珩折磨的噩夢裡,有些回不過神來,乍然醒來,顧承本能的想逃,一直到顧銘又喚了他好幾聲,確認眼前的人是顧銘了,他才稍稍安心。
驚魂未定,臉上儘是慘白,顧承緊張的咽了咽口水。
脖頸疼的厲害。
哪怕隻是簡單的吞咽口水,都讓他覺得痛不欲生,也是疼,他就越是恨。
“他人呢?走了?”
“嗯。”
顧銘點頭,他並沒有瞞著顧承,顧珩走時候的話,他都一一的轉告給了顧承。
同時,顧銘也沒跟顧承兜圈子,他也說了自己的想法。
“哥,顧珩就是個混蛋,他混不吝的,仗著有幾分本事,瘋起來不管不顧,你我這麼直接跟他對上,絕對占不到便宜。我覺得,你之前說的沈雲輕那邊的事,還是放放吧,今兒他能為了沈雲輕打上門,誰知道他還會為了沈雲輕做出什麼事來?為了個上不得台麵的娼妓,在這種時候,給自己的婚事增加風險,或許不是明智之舉。”
顧承聽著這話,臉色越來越暗。
顧銘看到了。
可是,為了顧承好,他還是堅持繼續。
“而且哥,我們誰也不能保證,今日這些事,就不在顧珩的算計裡。說不準沈雲輕就是他的棋子,是他故意放出來的矛頭,是他名正言順的對你我動手的理由。彆一時被火氣衝昏了頭腦,亂了方寸,中了他的詭計。”
“哼。”
顧承冷哼,他抬眸剜了顧銘一眼。
“是在你心裡,他顧珩真的算無遺策?還是你被他嚇怕了,慫了,才想著一退再退,委曲求全?”
“哥,我是你親弟弟,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為你辦事,為你衝鋒陷陣,我何曾退縮過?可我們也不能一個勁兒的蒙頭往前衝,總得看看局勢啊。我以為,收拾沈雲輕,激怒顧珩,在大局之下並非什麼良策,這是我的心裡話,跟慫與不慫沒有關係,你自己想想吧。”
話音落下,顧銘也不再多言,他直接走了出去。
道理,他不信顧承就一點都不明白。
隻是最近的事太多了。
從顧承傷了腿,被關衡澤廬開始,到江靜姝之死,再到安國公打了顧承,再到今日的事,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壓在顧承身上的巨石,在壓迫著他。
強烈的刺激下,顧承失了理智,亂了方寸,也算是情有可原的。
他點到為止。
剩下的,就由著顧承自己慢慢想吧。
除非他自己想通了,否則,任何人來勸,也不過是讓顧承厭煩,沒有什麼意義。
看著顧銘離開,看著淩亂狼藉的房間,顧承的心裡不但沒有半分的平靜,反而怒火更盛了幾分。
憑什麼他就要一直被顧珩壓一頭?
憑什麼顧珩可以為所欲為,他就得瞻前顧後?
沈雲輕……他毀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