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大伯,她接的電話,現在來問我是不是可能不是她大伯,我尼瑪的,我怎麼知道。
“不過我感覺那是我大伯說話的聲音呀,而且我大伯說話有個習慣,就是喜歡打嗝,電話裡聽起來,沒錯的。”
沒等我回答,她又在自言自語。
“既然是你大伯,你就不要胡思亂想,等你大伯來了,我們就知道是不是了,你不是還有沈嘉給你的玉在身上嗎,你放心,有那個玉保護你,沒有東西能傷害到你。”為了照顧韓斐的情緒,我沒跟她說陳婆婆讓沈嘉受傷的事情。
我感覺,韓斐本來就有點不信任陳婆婆,要是讓她知道了這件事兒,隻怕三天之後離開五陰村的事情,得出岔子。
“希望真的是我大伯,那樣明天處理完沈嘉的事情之後,他就能跟我們一起出村子了,希望是我的大伯,希望是我的大伯。”韓斐雙手合十,對著空氣裡保佑。
看見她這個動作。我一陣好笑,但也沒說什麼。
我們兩人就在房間裡靜靜的等著,等她的大伯來、
隻是,我們從黃昏等到了天黑透了,也沒等來一個人。
不僅韓斐的大伯沒有來,我發現,連秦白雪都沒有回來。
易安安也死了,範琳琳也死了,秦白雪這麼大晚上的不會來,會是去哪?
我覺得可能是去找染西風了,畢竟這個時候,不是展現她的母愛的最好時候嗎?
“會不會是天太晚了,村長不讓我大伯這個時候過來?”再等了兩個小時。就已經是晚上十點了,還是沒有等到她大伯,韓斐有些擔憂,又想有些僥幸的想著。
那個村長,會是這麼好的人?
我打心眼裡是不信的,但是為了不讓韓斐失望或者是更加擔心,隻能是附和著她的話,說可能是吧。
而就在我說完可能兩個字的時候,我們的門,被輕輕的敲了一下。
剛開始,是很輕的那種敲門聲,輕到讓人無法分辨是敲門聲還是風吹門發出的聲音。
我看了一眼韓斐“你聽到了嗎?”有人敲門。
韓斐麵色煞白的點了一下頭。
到底還是沒有經曆過這些事情的女孩兒,我發現她渾身都在發抖。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示意她不要怕,然後我走到了門口,等著下一聲的敲門聲響起。
但是下一聲敲門聲,隔了很久才響起。
我感覺這一次,就不再是那麼輕輕的敲門了,而是重重的一錘,無力的落在了門上。
我的耳朵貼著門麵,感覺到那重重的一拳落在門上的時候,一股冰涼刺入我的耳中。
我急忙撤開。
媽的,門口站著的,絕對不是一個人。
但是我能聽到隔著門外的心跳,鬼是沒有心跳的,不是人又會是什麼東西?
就在我瞪著門要問的時候。門那邊卻先傳來了聲音。
“韓斐,開門,我是大伯。”門外的聲音,果然是如韓斐形容的那般,有氣無力,但是有格外的冰冷,沒有帶一絲一毫的情緒。
隨著這句話的,門口還傳來了一聲沒有力度的打嗝的聲音。
“是他嗎?”我低聲問了一句站在身後也愣住了的韓斐。
韓斐看了我一眼,眼睛裡全部都是不確定。
點頭,又搖頭。
我急了“麻痹的,到底是不是,點頭搖頭是幾個意思?”
“說話的聲音,說話的語氣。說話的常態,是的,但是,但是我大伯,大伯的感覺不是這樣的呀!”韓斐急得要哭出來了,伸手抓住我的袖口,“周雯漁同學,會不會是,我大伯會不會是,被鬼附身了呀!”
我有些無可奈何,但是這種情況,誰也說不準,我伸手從腳上拔出了我的匕首,走到了門口,不管門口的人是不是,如今他既然已經到了門口,怎麼也要打開門看一看,才能往下走了。
我對著韓斐做了一個眼色,讓她到我身邊來。
孩子一樣嚇著了的韓斐急忙跑到了我身後,死死的抓住了我衣角。
“我怎麼信你就是韓斐的大伯?”我舉著匕首,對著門口的人冷冷的問了一句。
良久,我才等到回複。
“嘉兒身上的那塊玉佩,是我去求的,我用我的血給他開光的,如果不是我在附近,那塊玉佩不會發紅。”那聲音是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倒是有些情緒的,至少我聽出來了,說起沈嘉的時候,是有些悲痛的。
我急忙從身上掏出了那塊玉佩,發現原本是潔白無瑕的玉佩此刻已經通體亮紅,如同被鮮血染透了一般。
我看了韓斐一眼,韓斐也在看自己的玉佩,對著我點了點頭。
她的玉佩也是一樣的。
“不讓我進去也可以,拿著鋤頭,你跟我走,今晚上,我就要把嘉兒下葬。”那邊,在我的沉默裡,男人的聲音繼續說道。
今晚。
我一想到這麼晚,要去外麵,埋葬屍體,我就忍不住的頭皮發麻。
而我身後的韓斐卻像是受了刺激一樣,聽了這句話,猛地從我身後衝了出去,打開門,一下子把站在門口的人給抱住了。
對,也就是在她抱住門口的人的時候,我才仔細的看清楚了門口的男人,是個什麼樣子。
一米八高的中年男子,很瘦,很黃,一臉營養不良,絡腮胡子幾乎有半根手指長了,蓋住了男人半邊臉,他身上穿著的衣服上麵全是黃土,整個人看著就像是從棺材裡麵爬出來的一樣死氣沉沉的。
我有些戒備的看著他,卻看到韓斐撲在他的懷裡正哭得厲害,也不好說什麼了,隻是把門打開了一半,讓他進來了。
進來的時候我注意看了一下男人的腳下,有黑影。
我有些奇怪,他不是鬼?
但是那股子冷氣是怎麼回事?
“大伯,沈嘉哥哥死的好慘,大伯,你一定要查明真相,為沈嘉哥哥報仇呀!”韓斐一口一句要報仇,讓我覺得她真的是,孩子心性呀。
“韓斐你先等等,我跟這個姑娘說句話。”
中年男人沒有跟韓斐過多的交流,而是像是時間緊迫一樣的,走到了我麵前“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麼,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就是嘉兒的舅舅,我不是個鬼,我變成這個樣子隻是為了能夠進入五陰村,我沒有多少時間了,你快跟我走。我從村長家裡帶了鋤頭過來,你跟我走,你幫了嘉兒這一次,我會回報你的。”沒有給我回答的時間,他一把抓著我的手腕把我往外拉。
他的手好冰,我本來沒有想反抗的,但是身體本能的一揚手,就把他往外推了一把。
這一下,我肉眼可見的,他的手腕被我的手指撕開了一條口子,鮮血往外湧著。
我也愣住了。
韓斐跑過來,沒有責怪我,隻是撕掉了自己的衣服,給他的手包紮了起來。
他的眼神,在這個之後看著我的時候,全是深意。
是我不懂的深意,但是裡麵,卻有很多讚許。
“我跟你走。”我沒有再繼續問什麼了。
我想,大概就是這個眼神把我降服了吧。
我走到門口,拿起了他放在門口的鋤頭,發現這把鋤頭跟村裡人平時用來挖土的鋤頭是不一樣的,好像不是用鐵做的,那股子白光,我感覺,像是銀的。
就跟我的匕首一樣。
想到銀,我第一時間就是想到的防鬼。
不過這也正常。這麼大半夜的,我如果扛著個這個,對我起了歪主意的鬼也不敢靠近。
“我們要去哪?”我記得陳婆婆說過是要把沈嘉的屍體葬在陰氣重的地方,但是這個陰氣重的地方是哪,我還真不知道。
“北山。”中年男人這句話,讓我渾身顫了一下。
北山。
那陰森的記憶還如同昨日發生的一樣浮現在我的眼前,我一時之間有些接受不了,這大半夜的,就算是在村子裡走動都要小心一點,還去北山,這不是,找死麼?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出事兒的。”中年男子看了我一眼,又加了一句,“你也不會出事兒的。”說著,他走在我前麵下樓梯,我這才發現,他下樓梯,竟然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我跟韓斐兩個人跟在後麵,都小心翼翼的。
漆黑的夜裡,我們看不清腳下的路,往北山走,更像是看不清前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