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體魄,當年畢竟入了天圓無缺,自愈的速度,比之同境武者,快了不止一倍。
手掌之上如今還留存有一些鮮血,江恒單手掐訣,手掌之上的鮮血逐漸懸浮起來。
江恒緩緩閉眼,似乎是在以自身鮮血,推演小家夥的方位。
可就在這時,江恒身體劇烈一顫,他的意識仿佛忽然陷入泥潭之中,又仿佛落入懸崖之中。
江恒的意識,從懸崖之上跌下,重重跌入海水之中,然後不斷下沉,當要沉到最底之時,場景置換,他已然身處無儘星空之中。
然後又是一瞬間,星空之中綻放璀璨光芒,仿佛有一輪大日升起,照亮萬古。
那刺眼的光芒,讓江恒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可再睜眼之時,他居然已經出現在了一座大殿之上。
那是一座琉璃玉殿,他端坐於一張暗金色的王座之上。
下方,一個虛幻的身影匍匐在地,那身影的嗓音顫抖,緩緩說了一句話。
“罪奴,見過少主。”
“轟!”
江恒驚醒,他的意識回歸本體。
江恒的身體,已經被汗水浸透,這隻不過一瞬間而已,可在意識的感覺之中,卻仿佛過了數月之久!
“那……那是什麼……”
江恒胸口劇烈起伏,就在這時,那懸浮於他麵前的鮮血,瞬間朝著遠處掠去,眨眼的功夫便已經消失不見。
江恒一怔,他望向那個方向“在這邊麼……”
江恒快步朝著那滴鮮血消失的地方掠去。
琉璃玉殿之中。
那虛幻身影從地上緩緩站起,一道譏諷嗓音不合時宜地響起。
“戰天老兒,放棄吧,那一脈,注定要消亡於光陰長河之中。”
那虛幻身影扯了扯嘴角,嗓音不屑“這種話,換做天道來說份量都未必夠,就靠你們這些汙穢之物,也想染指那一脈?”
那道譏諷嗓音再度響起“可惜,你所侍奉的那一脈,早已被吾族侵染。”
“閉嘴!”那虛幻身影眼中閃過一道殺機“當初若不是你們這些陰邪之物手段齷齪,吾主一脈又怎會……”
說到這,這虛幻身影忽然閉口不言。
那道仿佛無處不在的譏諷嗓音繼續道“說啊,怎麼不繼續說了?這都幾萬年了,你還是不敢說出那一脈的名字?”
虛幻身影的神情變得古井無波。
“玄陰上尊,你被困於這無極殿之中也有萬年之久了,眼下,也該做一個了解了。”
那嗓音滿是不屑“就憑你?”
虛幻身影嘴角微掀,“憑它。”
說著,那虛幻身影雙指並攏,整座無極殿忽然一顫,緊接著一柄古樸至極的長劍,緩緩凝聚而出!
“行道劍?!”
“這柄劍,怎會在你的手中?!”
那嗓音一顫,震驚之中,夾雜著無法掩飾的恐懼。
不過很快,那嗓音便平複了下來,不僅僅平複了下來,甚至還有著一絲嘲諷意味。
“邢戰天,莫說是你現在這種姿態,即便是你全盛時期,你都無法舉起這把劍,你想要以此劍斬我?”
“哈哈哈哈哈,有趣,當真是有趣。”
那虛幻身影抬頭看著那懸浮於無極殿正中央的行道劍,眼神之中有複雜,有追憶,但更多的還是激動。
“笑吧,玄陰,你笑不了多久了,珍惜你最後的時光吧。”
那道虛幻身影忽然並出二指,他淩空一指。
那柄劍瞬間飛掠向遠方,很快便不知所蹤……
整座無極殿內,便隻剩下了那陰冷嗓音毫無顧忌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