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開那些拉拉扯扯對外鄉人死拉活拽的煙花女子,秦墨刻意改走了偏僻街道小巷子。他一下船就直奔丹霞的外祖父前宰相府邸汪府的舊址,隻是這裡早已是人去樓空,產業也早被當地衙門充公了。
戴著麵紗的秦墨便主動向附近的街坊鄰居打聽是否有一個中年美婦來過此處逗留,並且還拿出了自己給丹霞繪製的小像。
當地人好奇地打量著眼前這個戴著麵紗的外地客,都說未曾見到過。找了多人打聽依然還是一無所獲,無奈之下秦墨隻得暫時先尋家旅館安頓下來再說了。
於是乎不熟悉本地情況的秦墨便拐進了一個外表裝飾著不少花花草草的漂亮小旅舍,這裡清一色的都是青年男子。沒有那些個煩人的女子上來騷擾了,他自以為覓得了一處安靜的所在,便向小夥計要求打尖住宿休息以及茶水飯食洗漱供應必須一應俱全。
“有有有,這位大爺您要的我們小店全部都給您備著呢,您隨時都可以取用,方便的很呐!不是小的吹牛,這錦林城裡麵能夠像我們這家店這麼齊整的還不多見呢!”店小二一邊自賣自誇一邊用一雙賊眉鼠眼上上下下審視著戴著麵紗的秦墨,諂媚地笑道,“想來大爺您是外地初來乍到的吧?是來遊玩呐,還是奔前程來了?”
警覺的秦墨很不喜歡小二看自己的眼神,便頭也不抬地回答道“找人,我的親戚。”
其實秦墨本來是想回答親妻的,但是轉念一想俗話說得好,出門在外不容易,尤其是對於不認識的人還是逢人隻說三句話,不可全拋一片心吧!
秦墨出手很乾脆,並不討價還價,這立刻就引起了店裡所有人的注意。再加上他麵紗後麵若隱若現的麵容,眾人都對於他的來曆和真實身份越發好奇了。
店小二十分熱情的將房間鑰匙交給秦墨客氣地說道“客官您可收好了,三樓最裡麵那一間,小的這就帶您過去。”說著就討好地幫秦墨提起行李上了樓。
這個房間挺大的,裡麵的設施一應俱全,擺設也比較講究,秦墨非常滿意。按照慣例他打賞了小二一遝錢,店小二這才笑眯眯地走了。
秦墨放下東西第一件事就是打開窗戶透氣,觀察四周的地形位置。原來這窗戶下麵臨著另外一條街道,小商販特彆多。第一次處在這種煙火氣十足的氛圍下他感到特彆的興奮,全然未曾留意到危險正在向他靠近。
這裡用餐客人都是在各自的房間裡,秦墨用完飯沐浴更衣之後就直接上床休息了,準備養好精神第二天再多去幾個地點逛逛。
樓下各色小商販的沿街叫賣聲不絕於耳,這讓有些神經衰弱的秦墨有些受不了。直到夜深人靜之時他才漸漸沉睡過去,朦朦朧朧之中他似乎嗅到了一股子奇怪的香味兒。可是他太困了,懶得起身查看,隻是翻了一個身又接著繼續睡了。
第二天大約在淩晨黎明時分,天剛蒙蒙亮,窗戶紙隱隱約約透進幾許亮光,秦墨被一陣又一陣熟悉而清晰的聲音喚醒。他驚得一躍而起,側耳仔細聆聽,沒錯,正是和丹霞一模一樣的聲音。
隻聽那個聲音用帶了神都口音的錦林話叫賣道“賣花了,賣花了,剛剛從荷花池裡采摘的新鮮荷花,還有蓮藕蓮子,大家快來買呀!”
秦墨急忙翻身而起披上外衣打開臨街的那扇窗戶往外伸長了脖子探望,正好看到一個女子的身形一閃而過。她的背簍裡裝滿了水靈靈的新鮮荷花和蓮子鮮藕,看背影應該隻是一個采蓮女而已。
這個聲音與丹霞的實在是太一致了,最重要的是既然是錦林人為什麼會夾帶著神都那邊的口音呢?秦墨決心待會兒就繞道跑到那邊去問個究竟,大不了就蹲點守株待兔了。
但是就在這時秦墨發覺自己的行李似乎是被人翻動過了,儘管未曾丟失什麼財物,但是很明顯這家店怕是有什麼問題。
本來秦墨可以就此一走了之的,可是一想到那個疑似丹霞的女人的聲音,他實在是不願意放過這個線索,隻得暫時將就著靜觀其變罷了。
整個白天秦墨終於繞遠道去了那條熱鬨繁華的集市街,向那裡的人打聽有關早晨賣荷花女子的事情。
起初小販們並不搭理他,隻是各自忙於自己的生計和生意。如今身處異地的秦墨也變得乖覺懂事了,他馬上拿出錢財買下了小販們的東西,他們這才開心地告訴他道“我們也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隻曉得她會常常來集市上兜賣荷花蓮子啥的。據她自己說她還有個規模不小的荷塘,她應該明天早上還會來的。”
這真是讓秦墨喜出望外了,於是他一路小跑著回到住處打算第二天早起守候在集市口。
可是秦墨一打開門就被幾個守候在他房間裡的彪形大漢給死死按住了,手裡剛剛買來的土特產也被對方一把給奪了過去。
“還給我!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會藏在我的房間裡?你們到底想乾什麼?”秦墨拚命掙紮著喊道,他估計自己必定是進了狼窩了。
房間當中的太師椅上歪著一個上了年紀的老男人,這個老頭兒古怪的很,那外貌可是一言難儘令人作嘔。秦墨忍不住扭過頭去,講真他寧可每天對著討厭但是漂亮的上官敏,也不願意多看一眼如此猥瑣之人——看了晚上絕對會做噩夢的那一種!
那個老頭兒做了一個指示性的動作,上來一個打手一把扯下了秦墨的麵紗,露出了麵紗之下的本來麵目。
老頭兒目露驚喜,扯開公鴨嗓哈哈大笑起來道“哎呀果然是好貨色呀,這下我的搖錢樹又顯靈了,還不鬆手?”
於是乎打手們立刻就退回到老頭兒身邊,還給秦墨遞過來一把椅子恭敬地請他就坐。
秦墨也不客氣一屁股就坐了下來,想到強龍難壓地頭蛇,隻得忍氣吞聲地問道“請問老先生您如何稱呼?這裡究竟是什麼所在?我是不是打攪到你們了?”
麵對秦墨一連串的疑問老頭兒隻是輕蔑地一笑回複道“我隻問你一句話,你要不要發財?想不想出人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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