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向冶鐵司預定了一批工件,蒙家投入的錢糧就花完了。”
“哦,當下應該還欠內務府二十餘萬貫,還望蒙尚書早日繳清,不要耽誤了工事進度。”
蒙毅血壓飆升,額頭上的青筋砰砰首跳。
他一拍桌案站了起來“什麼樣的工件能花掉幾百萬貫的錢糧?”
陳慶無奈地說“您看您又犯糊塗了。”
“什麼幾百萬貫啊?早就花得差不多啦!”
“彆的咱們不說,光是用來碾碎礦石的兩個鐵輥,一個重五千斤,兩個重一萬斤。”
“你說要多少錢?”
蒙毅遲滯片刻,喃喃念著“一萬斤的鐵輥,做什麼用的?”
陳慶不耐煩地說“碾碎礦石呀!我方才不是說了嗎?它總不能聽聞了蒙家的名聲,內心驚懼,自己崩裂成碎塊吧?”
蒙毅怒目圓睜“你少在那裡跟我打馬虎眼。”
“就算一萬斤的鐵輥,也不可能值這麼多錢!”
陳慶無奈地搖了搖頭“蒙尚書,你有沒有發現,而今水泥工坊到處都是光禿禿的?”
“路修好了,地麵鋪好了,這就完事了嗎?”
“內務府自家的工坊哪個不是滿滿當當的,各種各樣的工具機械,它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一樣一樣都得花錢買!”
“田師兄,你來介紹一下,都給蒙家定製了什麼。”
田舟早就想出言解釋,但蒙毅的臉色太過嚇人,他就沒敢輕舉妄動。
“蒙尚書,此次訂製的鐵製工件總共一千八百餘件,釘鉚錘鑿等小件另算。”
“最大的當屬侯爺說的兩隻鐵輥……”
田舟到底是專業人士,滔滔不絕地說起了每個工件的用途和來曆。
蒙毅越聽越迷糊,又不好意思讓人知道他不懂。
反正聽對方說得頭頭是道,應該不是假的。
可即使這樣,依舊無法消弭他心中的怒火。
“夠了。”
“陳慶,你當初跟老夫怎麼說的?”
蒙毅翻起了前賬“今天你給老夫一句準話,這水泥工坊到底需要多少錢才能建起來!”
陳慶訕笑著說“凡事總有頭一遭,內務府也未曾興建過規模如此巨大的工坊,預料有差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基礎都打好了,再安裝好機械,那不就完活了嗎?”
“等蒙家招募到人手,它就從吞金獸變成了下金蛋的母雞,咯咯噠,一個金蛋。咯咯噠,又一個金蛋。”
蒙毅見他如此滿不在乎,差點原地跳起來。
“雷侯,你莫非是在戲弄老夫?”
“陛下給你封了侯爵,家兄尚未封侯,你就覺得高人一等?”
“你真當老夫奈何不得你嗎?!”
安靜的夜色中,蒙毅憤怒的咆哮遠遠地傳了出去。
陳慶豎起雙手“蒙尚書消消氣。”
“咱們說工坊的事,你老提封侯這一茬乾什麼?”
“陳某尚未封侯之時,您也不能拿我怎樣。”
“現如今說這話……多無趣呀。”
蒙毅雙目暴突,氣得渾身發抖“陳慶,你好猖狂!”
“蒙尚書,本侯一貫如此,您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陳慶逐漸失去了耐心。
跟誰倆呢?
好賴話都說了個遍,還是油鹽不進。
繩子都勒住脖頸了,你說話那麼大聲乾什麼?
“陳慶,你敢這樣和老夫說話?!”
“無禮、狂悖、目無尊長、無法無天!”
蒙毅深呼吸幾次,才避免了被氣暈過去。
他指著陳慶,厲聲嗬斥。
“蒙尚書。”
“你說的罪名,本侯全都認。”
陳慶不緊不慢地說“你是刑部尚書,這些罪過很嚴重嗎?”
“要不要判死刑?”
“看樣子還不止。”
“要不……你乾脆判我個夷三族?”
“本侯絕無二話,認罪伏法!”
“蒙尚書,刑部何時來拿人呀?”
“本侯束手就擒,連同我的三族……”
他的話還沒說完,蒙毅怒氣衝衝甩袖而走“陳慶,你給老夫等著!”
“本侯等著呢。”
“蒙尚書,天色己晚,要不要吃了飯再走呀?”
“不吃飯沒力氣拿人啊!”
“本侯的三族可有點多,你多準備些車馬,不然裝不下。”
陳慶衝著他的背影放肆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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