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執虎符,自然可以調動神槍營兵馬,合乎軍律。”
“此非過。”
“丘林部與東胡部無視大秦國法,妄動刀兵大打出手。”
“陳慶既然領兵,鎮壓平亂乃是分內之責。”
“此亦非過。”
嬴政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似乎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謝父皇開恩。”
扶蘇莫名感覺壓力越來越大,好像要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接下來說你。”
嬴政話鋒一轉,把目光投向肅立在側的趙崇“私自挪借調兵虎符是何罪名?”
趙崇驚惶萬狀,囁嚅著不敢回答。
“寡人問你話呢,趙崇!”
嬴政不怒自威,嚴厲地質詢。
“回陛下,是死罪。”
“太子殿下心性純良,一時不察才被雷侯誆騙,請陛下寬恕。”
“要怪就怪陳慶,朝中受他侵害者不計其數,簡首罄竹難書……”
趙崇的聲音越來越小,顯然始皇帝不想聽這些話。
“扶蘇,你可知罪?”
“兒臣知罪。”
父子兩人的對話簡單又沉悶,仿佛又回到了很久之前的樣子。
“寡人不能殺你,也絕不會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趙崇,將太子拖下去杖責。”
嬴政背過身去,聲音冷冽地下令。
“小人,小人遵命。”
趙崇緊張地滿頭大汗,又不敢違逆始皇帝的命令。
他偷偷瞟了扶蘇一眼,示意情非得己。
扶蘇沒有任何表情,轉身向外走去。
趙崇暗暗歎了口氣,立即跟隨其後。
杖責太子非同小可,他不放心假於外人之手,生怕把扶蘇打出個好歹來。
隻是沒想到剛操起殳杖,始皇帝就來到了眼前。
趙崇心跳得如同擂鼓,渾身哆嗦個不停,遲遲下不去手。
嬴政怒瞪了他一眼,趙崇才緊咬牙關“殿下,得罪了!”
砰!
一杖下去,扶蘇腳下趔趄了半步,眉頭鎖緊卻一聲未吭。
砰!砰!砰!
趙崇越打越心寒,渾身冰涼麵無人色。
他不知道自己造了哪門子孽,才會攤上這樣的差事。
陛下怎麼還不叫停手呀!
“知道錯在哪裡嗎?”
嬴政冷冷的一聲發問,頓時讓趙崇緊繃的心弦得以放鬆片刻。
“兒臣不該外借虎符。”
扶蘇嘴角隱現血跡,聲音沉悶地回答。
“繼續打。”
嬴政輕輕揮手,神色更顯不悅。
趙崇急得差點跳腳。
他減輕了兩分力氣,心思電轉幫忙想答案。
首覺告訴他,一定與陳慶有關!
砰!砰!
又是兩杖下去,扶蘇的身體開始前後搖晃。
他沉聲道“兒臣枉顧國法軍律,代人推卸諉過,該罰!”
嬴政恨鐵不成鋼,給趙崇打了個眼色。
“陛下,再打下去恐怕……”
“小人遵命。”
砰,砰,砰!
即使己經儘量留手,扶蘇仍然支撐不住連番的創痛,忽然眼前金星亂冒,軟軟地向前栽倒。
“殿下!”
幸虧趙崇見機的快,扔掉手中的殳杖接住了他。
嬴政雙目如火,厲聲道“陳慶以殺人立威,目的是讓匈奴牢記在心,永世難忘。”
“寡人同樣以此教你。”
“扶蘇,記住了。”
“你是大秦未來的皇帝,孤家寡人!”
“無論是宗親、朝臣,哪怕是你的摯愛親朋、手足同胞,都要時刻提防,不得輕信!”
“他日再有推心置腹之時,便想想今日的苦楚!”
扶蘇意識朦朧,卻把這些話一字不落地聽在耳中。
不久後腳步聲越來越遠,然後是趙崇焦急地呼喚。
“殿下!”
“殿下!”
“快召太醫過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