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他得受了多大的委屈,心酸成什麼樣子,才會變成這樣啊?”
“你現在隨便從外麵拉個路人進來,讓其以公正的眼光來評判,看看你們到底做的過不過分!”
嬴詩曼又慚愧又有些心疼,沒奈何地說“行啦行啦,坐下吃飯吧,不跟你計較了。”
陳慶一拍桌子“我要的是上桌吃飯嗎?我要的是你們一個態度!”
“這飯你們自己吃吧。”
說完他重重地歎了口氣,拂袖出了飯廳。
“哎,你……”
“脾氣還不小。”
王芷茵衝著她的背影嘟囔道。
嬴詩曼揉著眉梢,唏噓地說“由他去吧,難道還真能一輩子不理會他?”
相裡菱暗地裡長舒了口氣,總算結束了。
姐姐說什麼讓陳慶長長記性,可他那樣的人,怎麼會改呢?
無非往後收斂些就是了,不要再惹出太大的禍端。
相裡菱打定主意,等晚間他回來的時候,就委婉地暗示一下,讓他來自己房裡,好好給他舒絡下筋骨。
天天睡在書房中又硬又窄的矮榻上怎麼行?
——
北阪宮中。
田舟、李左車、婁敬等人好奇地打量著仙風道骨的蒯徹,不知對方是什麼來路。
桌上擺放著一張炭筆勾畫的草圖。
波瀾壯闊的渭河上架起了一座雄偉壯觀的橋梁,它方方正正的結構和流暢的線條有彆於當今任何建築,充滿濃重的現代工業風格。
“田師兄,經過你的計算,當前的橫橋根本無法承擔冶鐵司所需的物料運輸是嗎?”
內務府出產鐵料和水泥,所以田舟就想到了建造一座鋼筋混凝土大橋。
陳慶既覺得驚訝,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正是如此。”
“橫橋負擔百姓商賈通行,尚能勉強為之。”
“可木質易損,承受不住多大的重量。”
“若負載礦石的馬車長年累月從橫橋上經過,不出一年,橋必毀。”
“冶鐵司的工坊遍布渭河兩岸,新建一座大橋專供內務府物料往來十分必要。”
田舟作揖行禮,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一座橋夠了嗎?”
陳慶思索著說“換成船運的話,光靠人力裝卸確實麻煩。”
“今後冶鐵司每年流轉的物料不下百萬石,最少也得兩座橋吧?”
田舟大喜過望“有兩座橋當然更好。”
“隻是按照下官的想法,以沉箱為底,鐵筋水泥為骨,修築起來耗費不在少數。”
陳慶滿不在乎地說“內務府有錢,有人,物資充裕,什麼都不缺。”
“暫且按照兩座橋來做打算,你儘管羅列開支,把橋造的大一點,彆怕浪費。”
“若是運力有富餘,還可以供民間商賈往來,咱們收取一些過路費就是了。”
田舟擔憂地說“侯爺,內史府恐怕指望不上……”
陳慶斷然說道“我也沒指望他呀!”
“一本萬利的生意,讓寧騰摻和進來乾什麼?”
放在後世,想在首都修一條大橋收取高速費,你跪下來給人磕頭都沒用,誰搭理你呀!
田舟喜不自勝“下官倒是想過,將來冶鐵司的高爐全部投入運營,應該在那裡再修一座橋。”
“您過來看。”
“一條通往眼下冶鐵司的位置,一條在下遊。”
李左車端詳片刻,緩緩搖頭。
這時候,突然旁邊伸出一隻手“侯爺,在下覺得這兩座橋的位置太過偏僻,恐怕無法惠及兩岸百姓。”
蒯徹正色說道“內務府乃皇家資產,除了謀取利益之外,更應顧全社稷大局。”
李左車心頭咯噔一下,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念頭他該不會跟我想到一起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