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這次沒有稱其為博士,而是直呼其名,那股油然而生的氣質頃刻間縈繞在她的身邊,令她真正明白了過往的種種。
“哈?”
梅比烏斯略顯驚訝,眼神帶著不接的看向顧铖,隨後又無奈的回向梅。
“我和顧铖怎麼了?”
“你把話說清楚啊!”
梅比烏斯試圖掙紮,而梅卻是莫名的自信與霸道。
她將桌子上被各種資料所掩埋的“鼓包”推開,露出了裡麵有些許痕跡的兩對戶口本,隨後眯著一雙眸子看向梅比烏斯。
“博士,我一開始還不明白這些東西…直到顧铖來到了你的身邊,我看到了您的變化。”
“那是一份由內而外的變化,讓您整個人看起來都明朗了不少。”
梅站起身,將那兩份戶口本推到梅比烏斯麵前,隨後眼神也逐漸瞥向那邊明明可以阻擋千軍萬馬卻被梅比烏斯輕鬆拿捏的顧铖。
隨後,梅臉上的笑容更加疏快。
“博士,您還沒發現嗎,您自所謂滿是黑暗的泥塘中,已經出現了隻屬於您自己的光明,他為您帶來了無法拒絕的溫柔呢~”
梅說著,便自顧自的轉身離開,不再理會後麵梅比烏斯的氣急敗壞。
很快,梅關上了門,在走廊裡靠著牆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的天空。
那片蒼藍中,些許赤紅已然染上天空,那輪赤日愈發清晰。
“顧铖!你要死啊!”
“給我滾出去!”
“等…等等,拿著戶口本給我滾!我隨後就到!”
很快,陣陣嬌吼傳來,聽起來像是梅比烏斯在隨意發脾氣,可其中的嬌羞與不坦率隻有熟知她的人才能聽出來。
“啊!你看什麼看啊!沒見過彆人臉紅?!!滾!”
哢嚓…
隨著最後一陣玻璃破碎與某人慘叫的聲音結束,這裡再度回歸平和,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除了…
“?”
站在教學樓下麵正在打掃衛生的千師傅後知後覺的拔下來頭上的玻璃碎片,陣陣猩紅流出,順著一張麵具落到地麵,千師傅迷茫的看了看天,隨後又將手上的玻璃扔到了地上。
長約半米的三角形玻璃頓時變成一地碎渣。
“ad,這兩個有大病的東西一點不顧彆人的感受…額,回去的時候好像也有理由讓阿波尼亞這家夥給我包紮了?”
千劫絮絮叨叨的打掃著地上的狼藉,也不知為何這個戰爭瘋子會心情氣和的做衛生。
但很快,隨著千師傅挪動身體的動作,頭上的撕裂感讓他呲牙咧嘴,終究還是暴露了本性。
“啊!顧铖!彆讓我逮到你!”
他破口大叫,地上的落葉又被猩紅的血液給打濕。
很快,血便不再流下,那大概三、四厘米的傷口竟然愈合了?
千師傅不管不顧的將地麵上的垃圾連帶著玻璃一同聚成團,隨後打個響指,那堆團便燃起了火焰。
“真希望下次這團火能丟在你頭上,可惡的梅比烏斯…”
千劫低垂著眼眸喃喃自語著,凝固在麵具上的血液讓他看起來格外恐怖。
臨走還能聽到什麼體能課練死顧铖什麼的…
風輕飄飄的,竟是再度帶起翩翩起舞的落葉飛向千劫流下的火焰,徑直熄滅了那份潛在的危險。
“唉…”
微不足道的一聲歎息,和那不切實際的場麵格外矛盾。
不知道是在歎息千劫隨手留下的危害,還是那不坦率的彼此。
“千劫,你那變態般的身體哪裡需要阿波尼亞包紮…你需要包紮的,是那份孤寂的心啊~”
一位長相清秀的青年從樹上輕輕躍下,縷縷清風像是在擁抱他似的,將他迎了下來。
些許翠綠的青墨長發飄蕩,青年的麵容也清晰起來。
也是熟人了…
我們的好朋友兼算命大師——蘇。
蘇走到那片狼藉出,用風輕輕拍打那些粉末狀的灰塵,輕撫的樣子很是溫柔。他又抬頭看了看梅比烏斯辦公室裡那破損的窗戶,歎著氣又是調動起崩壞能。
“因果逆轉。”
清雅的聲音隨風而去,模糊的幾道影子頓時飛躍起來,直奔辦公室。
很快,那破損的玻璃頓時便修複起來,一眨眼得功夫就回歸於原本的完整。
蘇滿意的露出了微笑,輕睜的雙眼看向千劫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隨後像是想明白了什麼,笑容更加輕鬆,哼著清新自然的小調化為微風離去。
“朋友之間,哪裡需要繁多的規矩…”
蘇的聲音好像從很遠傳來,隨風飄進梅比烏斯的耳朵裡。
辦公室裡,梅比烏斯站在窗邊,眼眸飄忽的不知所謂著。
“朋友嗎?”
“…”
她緩緩低下了頭,臉上十分精彩,看不出單一的情緒。
“顧铖,她們說的很對…你,真的像一道光照進我那乾涸又可悲的內心。”
“朋友這個遙遠的詞彙,居然也能靠近我…真是…時代更替嘛~”
梅比烏斯的笑容中染上了些許悲傷,點滴晶瑩緩緩流淌下來。
為她擦拭眼淚的人被她親手打飛,就像她對梅所說的那樣…她自己,多少也有些不坦率了。
她搖了搖頭,拭乾淚水,重新染上笑容,拿起一旁落灰的鏡子照了起來。
“真是大膽呢,老師她們…應該會很激動吧?”
她左右擺弄著頭發,好似很在意此刻的形象。
要知道,她曾經從未像今天如此在意過這副皮囊。
她歎口氣故作放鬆,可心中還是帶著緊張。
顧铖喜歡她,她又何嘗不喜歡顧铖呢?
一想到不久後就要真正做出選擇,梅比烏斯就陷入了陣陣沉醉中無法自拔,就像鐘擺,一點一點的敲打她的理智。
“顧铖,這算是便宜你了呢~”
梅比烏斯微笑著說道,順手拿出塵封已久、愛莉送給她的口紅。
一會兒拍照…應該要溫柔一些吧?大抵,也要配合這個登徒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