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檸猶如嘮家常一般,拿著小板凳和大娘並排坐在了靈棚裡。
沈桑檸輕輕拍了拍大娘的手,說道:“大娘,跟我講講您和楊叔的過去唄。”
大娘眼神變得悠遠,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我和老楊啊,15歲的時候認識的。”
“那時候我體弱多病,骨瘦如柴。稍微用點力氣的活,都乾不了。”
“那時候家裡窮,也去不起醫院。當時我自己心裡想法就是能多活一天算一天吧!”
“後來,我二大娘沾染了邪祟,便請了一位陰陽先生過來看看。”
“當時那個陰陽先生,領著的徒弟就是我們家老楊。那也是我和他第一次見麵”
“老楊年輕那會,長的很精神,整個人白白淨淨的,哪像現在,腰也彎了,頭發也白了。”說著,大娘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容,那笑容裡藏著歲月的溫柔。
“為了徹底治好我二大娘的病,他們師徒就住了下來。”
“我二大娘家沒有地方,便讓他們師徒住到了我家。”
“老楊他當時可靦腆了,看見我還會臉紅。比我這個小姑娘還要害羞”
“我記得他們師徒在我家住了三天,臨走的時候,他師父跟我父母說,這兩個孩子有姻緣。”
“他師父還說,我是大陰之體,隔三差五就會生病,還說我活不過26歲”
“因為治好了二大娘的病,家裡人對他師父說的話深信不疑,便求著他師父救救我。”
“後來他師父說,老楊剛好陽氣重。兩個孩子若是成了親,我的病自然而然就好了。”
“就這樣,我和老楊總共沒見過幾麵,便結了婚。”
“我們剛結婚那會兒,住在一間小破屋裡,下雨天還會漏雨。”
“但老楊總是安慰我,說等他和師父多學一些本事,日子會慢慢好起來的。”大娘的眼神中閃爍著光芒,似乎看到了曾經那些美好的時光。
沈桑檸認真地聽著,時不時點點頭。
大娘繼續說道:“我們結婚第二年,便有了孩子。那一年,老楊的師父去世了”
“老楊他接過了師父的衣缽,便獨自看事。”
“我們的大兒子,那是個特彆乖巧的孩子。可惜啊,六歲那年不小心掉進河裡,就這麼沒了。”大娘的聲音極力控製著平靜,“那時候,老楊和我感覺天都塌了。”
“當時我和老楊大吵了一頓,差一點就離婚”
“我知道,他這一行有五弊三缺的說法。”
“就拿他師父來講吧,孤寡一生。老了的時候,被一隻老鷹啄瞎了一隻眼!”
“我不想讓他繼續做這一行了,我當時想的就是,咱們有手有腳的,做什麼都能賺到錢。”
“隻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比什麼都強。”
“可是我不知道的是,他們曾經有師門,有傳承。收徒時,就得起誓”
“想要退,也退不了。否則會遭到更嚴重的天譴”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也隻能認命了,隻是苦了我的孩子”
沈桑檸握住大娘的手,給她一些力量。
大娘深吸一口氣,接著說:“後來有了小兒子,我們小心翼翼地嗬護著。可誰能想到,他十歲那年發了一場高燒,腦子燒壞了,下半身也癱了。那些年,老楊為了給孩子治病,拚命地乾活。”大娘用衣角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這孩子也懂事,從來不哭鬨。哪怕身體不舒服,也咬著牙忍著。唉,最後還是走了。”大娘的聲音充滿了無奈和悲傷。
沈桑檸輕聲說道:“大娘,您和楊叔真的很不容易。”
大娘歎了口氣,“是啊,可日子還得過。”
“沒了兩個孩子,我也是徹底死心了。”
“老楊總是說,咱們得向前看。沒想到,他先走了。”
沈桑檸安慰道:“大娘,楊叔是個好人,他會在那邊好好的。”
大娘點了點頭,“我知道,他這一輩子,沒做過虧心事。對朋友仗義,對鄰居熱心。”說著,大娘看了一眼跪著燒紙的徐子洋。
“希望這孩子能真的明白事理,彆再犯錯了。”
這時,劉麗梅走過來,遞給大娘和沈桑檸一杯水,“嬸子,喝點水,彆太累著。”
大娘接過水杯,喝了一小口,“麗梅啊,辛苦你了。”
劉麗梅連忙說道:“嬸子,您這說的什麼話,都是我們對不起您和楊叔。”
沈桑檸看著大娘,問道:“大娘,那這些年您和楊叔就一直兩個人生活?”
大娘點了點頭,“是啊,孩子們都走了,就剩我們老兩口。不過我們也習慣了,相互陪伴著,倒也不覺得孤單。”
“隻是沒想到,老楊這突然就走了。”大娘的眼神再次黯淡下來。
沈桑檸說道:“大娘,您要保重身體,楊叔在天之靈也希望您能好好的。”
大娘微微仰頭,看著天空,“嗯,我會好好活著,不能讓老楊擔心。”
沈桑檸和劉麗梅陪大娘又坐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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