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榮的病,時好時壞,一路急行軍,沒過多久,就回到了京城。
能夠活著回到京城,柴榮卻又有些懊悔了。
在醫生的調治下,他的病痛似乎減輕了很多,再加上,班師回朝,成天不再想著和遼開戰,一路上,也就咳過兩次血。
小符氏聽到柴榮回來,帶著小宗訓在宮殿門口恭迎著。
宗訓的娘親,大符氏早在前些年就駕崩了,現在的小符氏,是宗訓的二姨娘。
柴榮從外麵進來的時候,本來有近臣要攙扶著他,他硬是撐著,一步步地走向小符氏和宗訓。
“父皇,你,你這是怎麼了啊。你看你,步履蹣跚的。”柴宗訓關切地問道,聽到才七歲的兒子,竟然知道關心他,柴榮隻覺得眼淚都快忍不住了。
“沒事,父皇不是好好的嗎?”柴榮強打著精神說道。
小符氏早就看出來,柴榮這是強忍著病痛,故意裝出身體還很硬朗的樣子。
“陛下,你此番出征,臣妾苦苦相勸,你都不聽。陛下這是受了多少苦累啊。臣妾心裡難受。”小符氏緊緊地抱著柴榮。
柴榮卻是說道,“我這好好地回來了,以後,咱們再也不分開了。”
就在那時候,柴榮聽到有人來報。
“啟稟陛下,王樸,王相前去探望李穀宰相,兩人正交談時,突然就薨於宰相家了。”
柴榮簡直如五雷轟頂一般。
王樸星夜前去陣前見他,並帶著他,觀了天象,知道有災禍降臨於紫薇帝星與相星。
眼下剛從陣前回來,就得到了王樸的死訊,是無疾而終,實在是太過於蹊蹺了。柴榮對近臣說道,“朕這就去王樸家。”
符氏攔著,“陛下,你現在龍體欠安,又剛剛從陣前回來,鞍馬勞頓,你不可以去看那王相啊。”
“王相為大周江山社稷,鞠躬儘瘁,死而後已,朕一直當他為知音,得知噩耗,怎麼不親往祭奠呢。”柴榮又勉強支撐著,向殿外走去。
符氏忍不住眼淚流了出來。
柴榮親往祭拜了王樸回來,倒在病榻上,病勢越發地嚴重了。
小符氏守在柴榮的身邊,柴榮緊緊地拉著兒子宗訓的手,“訓兒,你聽著,朕現在封你為左衛上將軍,封你為梁王。”
“父皇,孩兒寧願父皇快快好起來,也不做這上將軍,父皇啊,你快好起來吧,等我長大了,孩兒跟著父皇,南征北戰。”
柴榮捧起宗訓的臉,“訓兒,你要聽話,父皇總有離開你的時候。訓兒,爹隻怕是等不了你長大了。”
柴宗訓趴在柴榮的身上失聲痛哭起來。
“陛下,國丈恭候多時了。”當值官稟報道。
柴榮給宗訓抹去了臉上的淚痕,小符氏也給柴榮梳洗了一番,柴榮這才說道,“宣國丈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