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會兒的五一規定隻放一天假,但是遇上周末,正好拚湊出了個小長假。
大家出都出來了,第二日便繼續外頭浪。
“都收拾利索一點,我剛在水房聽著今兒文化宮廣場有文藝演出呢,咱們趕早過去。”白巧蘭一回來就急吼吼的催著大家夥兒抓緊拾掇。
她自己正拿著昨天買的紅綢花,比劃著往辮子上挽蝴蝶結呢。
眾人一聽,立刻手腳麻利了起來。
“玉玲,你也抓緊的,彆掉隊。”雖然邱玉玲有著最朝氣的身體,可卻有個比在座所有人都蒼老的心,對熱鬨不是那麼的向往。
但這集體活動,由不得她就是了。
他們都有公交月卡,坐起車來也不心疼。輾轉到了文化宮,原來五一瞧熱鬨的比想象中多的多。
邱玉玲覺得自己真的是井底的青蛙,見識有限,竟然沒有料到有如此盛況。
縫製著“慶祝五一國際勞動節”大字橫幅,大紅旗、繪有和平鴿的綠旗、各色的長旗,還有各大工廠的工人代表,和小學生,以及穿著鮮豔服裝的群眾
把文化宮前的小廣場圍了個水泄不通。
“大家拉著手,千萬彆走散了啊。”白巧蘭艱難的開道,邱玉玲前頭的楊惠惠,不知是誰被踩到了,哎喲了一聲,鬆開了邱玉玲的手。
邱玉玲著急想擠過去看看情況。
可她擠彆人也在擠,誰也不讓誰,眼瞅著他們的小團體被衝散的七零八落。
就在快看不見對方的衣角前,李飛丹高聲喊了句‘6路汽車站碰頭’,聲音和身影就都淹沒在人海中。
既然裡麵進不去,邱玉玲就想往外圍挪挪。
這一動不要緊,她就發現了後腰有扒手,想都沒想就以一個扭曲的姿勢回身把那隻臟手撅折了。
隨後便是“啊”的一聲,響徹天際,人群甚至短暫的安靜了一秒才又重新沸騰起來。
真是哪個年代都少不了敗類。
“玉玲,玉玲,看這邊。”李飛丹艱難的穿過人群,朝邱玉玲繞手。
她剛聽聲音是她們被衝散的地方出來的,心裡頭有幾分不安,硬生生的掉頭從人縫裡回流過來的。
這會兒看到邱玉玲好好的,很是鬆了口氣。
“走,咱不進了。”兩個人好容易勝利會師,李飛丹被這盛況有點嚇住了,說啥都不想往前排擠了。
邱玉玲正有此意,兩個人默契又艱難的退出包圍圈,霎時覺得連空氣都清新了幾分。
彼此看著對方被擠的鬆鬆垮垮的辮子,由不得都笑了。
“這也看不著個啥,走,咱去周圍找找看,有沒有啥高點的地方,興許還能瞅見點啥呢。”
邱玉玲聞言跟上,兩個人還真找到一塊土坡坡,也能看見,就是人家已經轉圈兒鞠躬,結束了。
這費勁巴拉的,還什麼都沒趕上,也不知道圖啥。
邱玉玲提議先去車站那塊,把人湊齊再說後話。
也隻能如此,兩人半蹲著從土坡坡上溜下來,慣性還朝前跑著栽了幾步才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