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珩自記事起,就知道自己不必為金錢擔憂。
他的父親和母親都來自於實力龐大的家族,他們的結合也不同於單純的家族聯姻,他們青梅竹馬,真心相愛,於是對他們愛的結晶也是疼愛有加,家庭氛圍良好,惹人羨慕。
蘇珩的姐姐又是個很厲害又很溫柔的人,自小就被當做繼承人培養,蘇父蘇母在她大學畢業兩年後把公司交給她之後便去環遊世界了。
而蘇珩因為比她小十歲又是她唯一的弟弟,獲得了許多寵愛。
基於以上種種,隻要他想,就沒有得不到的東西。
興許是因為得到這些東西毫不費力,所以蘇珩從來沒有為什麼事情真正努力過,對什麼事情都是三分鐘熱度。
小的時候,他可以在第一天的時候求著父母給他買鋼琴,也能在第三天就把鋼琴砸了,前一秒為了練舞報班,下一秒就能逃課。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蘇珩對此是不甚在意的,他有吃有喝有的玩,為什麼要去在乎這些瑣事。
可是在某個時候,他忽然開始思考自己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很顯然,他有錢有勢,有父母的疼愛,有顏值,有朋友,有愛慕者。
大部分人終其一生所追求的東西他從一出生就擁有了,且來得毫不費力。
可是除去這些呢?
除了他父母給的蘇家兒子的身份,和這符合世俗審美的皮囊,他自己究竟有些什麼?
他被這個問題困擾了半天,思考了很久,卻驚恐的發現,他自己一無所有。
在學業上他不出挑,運動亦然,連性格也不討人喜歡。
如果他失去了先天所帶來的這一切,那麼他毫無疑問是一個無用的人。
他的存在不能為這個世界帶來任何一點用處,他死後不能讓任何人記住他,甚至沒有一個優點討人喜歡。
有時候他覺得自己想這些事情簡直是沒事找事,可他卻總是被這些問題纏著不放。
就連他也說不清到底是為什麼。
就在蘇珩被這些問題拉扯得快要被撕裂的時候,他愛上了美術。
說不清是因為畫展還是因為大自然的自然風光,他就那麼突然的愛上了。
當他沉浸在畫畫裡的時候,那些如惡魔低語般在他腦裡不斷循環的提問就能在那個時刻消失殆儘。
他沒有理由不去愛它,他為此廢寢忘食,為他所創作的畫作感到驕傲。
在他的畫作被業內人士肯定,奪得獎項的時候,那種喜悅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以此為人生目標,下定決心要成為偉大的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