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堂哥的事情你有聽說過嗎?”
薛繁星聳聳肩,“我要是說沒聽過你也不信,那個時候鋪天蓋地的新聞,雖然我那時還小看不懂新聞,但大人們議論過。”
“很小的時候,我就特彆喜歡我嬸嬸和我大堂哥,他們特彆疼我,待我就像親生女兒和親妹妹一樣。”
“我嬸嬸代替了我的母親照顧我,給與我無微不至的關懷,我大堂哥像父親一樣保護我,教導我成為一個更好的人。”
“我二堂哥剛回我叔叔家的時候,你簡直不能想象他瘦成了什麼樣子。”
“我嬸嬸和大堂哥把他帶回來的那天,我剛好在他們家。”
“那是一個大雪天,一個十歲的孩子卻隻穿了一件破破爛爛的舊棉襖,褲腳那兒缺了一大塊,露出的部分皮膚長滿了凍瘡。”
“他全身臟得不像話,身上散發著腐臭味,聽叔叔家的阿姨們議論過,在這之前的一個月,他母親死後,他就一直在街上流浪,靠翻垃圾桶撿彆人吃剩下的食物為生。”
“他怎麼在那麼冷的大雪天裡活下來的,隻有老天知道。”
“我第一次見他,被嚇得直躲在沙發後麵,隻敢探出個眼睛去望他。”
“他沒有看見我,因為他的眼睛隻盯著地板。”
“我大堂哥牽著他汙黑的手,親自帶他去洗澡。”
“我嬸嬸吩咐完阿姨去準備晚餐後,才瞧見我,把我從沙發後抱出來。”
“我怯生生地問她,‘那個怪物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嬸嬸回答我,‘他不是怪物,他是一個好孩子,他是你叔叔的兒子,是你的堂哥。’”
“我那個時候很壞,我瞧不起他,我嫌棄他又臟又臭,可是我不敢說出來,因為我知道我要是這麼說,我嬸嬸和大堂哥會因此討厭我。”
“過了很久,我大堂哥才把他帶出來,因為回家回得匆忙,他先給我二堂哥穿了他的衣服,他們相差三歲,衣服穿在他身上不合身,袖子和褲腳可以挽起來,其他卻不行,他太瘦了,穿著那身衣服反倒顯得滑稽。”
“洗完澡後,他乾淨了很多,我這才看清他的臉,他的五官很漂亮,可他的臉瘦的脫相了,還帶著一些擦傷的傷痕,加上他沉著一張臉,我還是很怕他。”
“他們一出來,我嬸嬸就叫阿姨上菜,上完菜後,餐廳裡隻剩我們幾個人,我叔叔直到我們吃完飯都沒回來。”
“吃飯之前,我嬸嬸給我們介紹了彼此,我叫了他一聲‘哥哥’,他看了我一眼又去看我大堂哥,我大堂哥拍了拍他的肩,對他笑了笑,這個笑似乎使他安心,他回了我一句‘妹妹好。’”
“他說得僵硬極了,眼睛也不敢看我。”
“可他的那句‘妹妹好’,讓我沒那麼怕他了。”
“吃飯的時候,看見他用餐,我著實吃了一驚,他竟然連筷子都不會用,他像個三歲小孩子一樣拿著筷子不時看看我大堂哥模仿著他的姿勢。”
“可他剛學,哪裡能夾得好,一連夾了幾次都掉在桌上,他漲紅了臉,也不夾菜了,呆在位置上不知如何是好。”
“我在心裡取笑他的時候,我大堂哥在手把手地教他拿筷子。”
“有人教,他學得很快,至少能夾得起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