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梁傾說的是為了防止在外做出破綻把生活活動安排得密密麻麻,這樣太過小題大做。
她覺得減少這些事也無關緊要,不會讓彆人覺得奇怪,因為並不是所有的情侶都整天黏在一起。
可顯然言溯的神經對於她的“罪行”太過敏感,動不動就要把她的話聯想到一起去。
“我說的事是指被偵探跟著。”梁傾簡單地解釋道,解釋完又覺得自己有些多此一舉,反正言溯八成不信。
這時綠燈恰好亮起來,周圍的人都動了起來。
梁傾看著待在原地,沒有絲毫要動的意思的言溯,煩躁地催促道:“快走。”
言溯憋著火氣跟她一起走了過去,正打算去停車的地方開車,周圍突然爆發出一聲巨響,接著便是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汽車失控了!”
“快散開,快跑!”
“前麵撞倒不少人了,快報警!”
四處奔逃的人們慌不擇路,期間差點把梁傾撞倒在地,還好言溯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梁傾站直身子,目光望向事發地,眼睛瞬間睜大了。
一旁的言溯沒察覺她的異樣,他準備先報警,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嘴邊交代梁傾道:“我現在報警,我們先進商場裡,在這裡太危險。”
話末,沒聽到梁傾的回答,本就被這場突發事故搞得內心更加煩躁的言溯火氣更大,抬頭就是罵,“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鬨脾氣嗎?”
誰知一抬頭他就怔住了,眼前哪裡還有梁傾的身影。
他握著手機的手發緊,視線快速向四處掃射,終於瞧見了人群裡的梁傾。
找到了她,言溯不但沒有鬆一口氣,反而渾身僵直,心臟有那麼幾秒仿佛驟停了,跟著便從胸膛裡爆發出一陣吼聲,“梁傾,回來!”
觥籌交錯的燈光,失控衝撞的汽車,人群中奔向馬路的梁傾,各種畫麵混在一起,搞得言溯一時間有些頭暈目眩。
梁傾沒有聽見言溯的喊聲,她現在什麼也聽不見,世界的聲音仿佛一瞬間全都消失了。
她幾乎毫無意識地在跑,終於跑到了不知被誰家落在馬路上的嬰兒車麵前,匆匆抱出裡麵的小孩。
這時,失控的汽車往這邊衝過來,梁傾反應很快,立馬抱著孩子往回跑。
她的心臟從來沒有跳得這麼快過,腎上腺素激發著她跑得越來越快,臉上的汗不時滑落。
她甚至都不敢回頭看汽車有沒有往她這邊衝,生怕因為這個回頭放緩步伐被它追上。
身後傳來汽車的鳴笛聲,車燈從後方射來,照亮了眼前的路。
這個時候梁傾已經意識到這不是汽車失控,而是新聞上所說的“報複社會”的卑鄙行徑。
她暴露在了那個瘋子眼前,顯然是被盯上了。
她再怎麼跑也跑不過汽車,好在眼前的這個商場麵前有幾階台階,汽車上不去。
在汽車追上來時,梁傾已經上了台階。
汽車眼見上不去台階,於是急調轉車頭往彆處去了。
車燈光消失的一瞬間,梁傾兩腳發軟,支撐不住癱倒在地上。
她喘著氣,看著懷裡還在酣睡的嬰兒,心臟跳個不停。
“怎麼會?”她不可置信地喃喃說,“我怎麼會想都不想就做出這種事?”
“梁傾!”
不遠處傳來言溯的喊聲,梁傾抬眼看去,他麵帶焦急地正往這邊跑過來。
梁傾看著他,腦海裡突然浮現一個模糊的人影。
他臉上焦急的神色和模糊的人影仿佛重合了,她怔怔地環顧四周,周圍的一切仿佛扭曲了,全變成了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