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懸天之上的雲層在沒有經過秦誌懷的操控下主動開始了翻湧。
像是迎接重要客人的到來一般,鼓動的雲層顯現出一條若隱若現的道路,一個瘦小佝僂的人影從中緩緩浮現。
其標誌性,不到一米五的身高在習慣性的駝背下顯得更加矮小。
臉上異常鬆垮,耷拉下去的粗糙皮膚和各自好像完全沒有關聯的五官將醜陋二字展現的淋漓儘致。
唯一讓人看的過眼的隻有那認真打理過的白色發髻,還有他臉上閃爍著的慈眉善目的笑容。
噠,噠,噠。
拐杖拄地聲音緩慢響起,佝僂的身影也緩步向前。
明明處於廣闊的天空之中,老者卻依然像是在一望無際的田野之中閒庭信步。
沒有回應秦誌懷的招呼,老者隻是慢慢的,一步一步地走至秦誌懷的身前緩緩站定。
顫顫巍巍的伸出一隻滿是皺褶,如同枯木一般乾癟的手掌朝著秦誌懷撫去。
秦誌懷見狀自然而然的將腰杆彎了下去,用自己的頭顱主動去接過老者的手掌。
亦如多年前,所有接受老師教導的學子自發的尊重性行為一般。
枯槁的手掌在秦誌懷的顱頂緩緩的摩挲著,簡單的行為裡充滿著數不儘的關懷。
久未使用的聲帶開始摩擦,嘶啞的聲音於老者口中響起。
“好久不見了,誌懷。”
“最近過得怎麼樣?還是很辛苦嗎?”
聞聲,秦誌懷地下的頭顱微不可察的顫抖了一下,沒有第一時間開口回應老者。
沒人能夠看到他朝著地麵的臉上那難以言喻的表情。
老者也不在意,隻是保持著一貫的笑容靜靜等待著,像是享受著撫摸秦誌懷的感覺。
緩過神來的秦誌懷趕忙抬起頭顱,嬉皮笑臉地對著老者說道。
“都還好,不算辛苦。”
“老師呢?”
老者聞聲將手伸了回來,雙手插入寬大的袖袍,沒有正麵回應秦誌懷的招呼,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嘴裡笑吟吟地說道。
“怎麼了?”
“你不是跟小陳走了以後,就不願意叫我老師了嗎?”
“嘴上不是說什麼你這一輩子隻有一個師父,沒有其他老師嗎?”
老者的聲音落下,秦誌懷終於是繃不住了。
臉上的紅暈徹底壓不住了,以秦誌懷為中心向外散發的尷尬連一旁遲鈍的孫陌離都能感受得到。
秦誌懷皮鞋裡的腳趾已經扣出了了個大彆墅,天知道他多想挖個地縫鑽進去!
可惜這是在高懸天之上,沒有地縫可以給他挖。
此刻的秦誌懷表麵上尷尬地摸著頭,嘴上抽起了一個異常尷尬的笑容。
心裡已經開始了咆哮。
我真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