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暴雨襲來,第三撤退點被籠罩在雨幕中。
魔術師一夥被淋成了落湯雞,在遍地屍骸的環境中,彌漫著一股難言的狼狽和淒涼。
反觀江林山一方,幾人圍著江林山上方的大青石虛影指指點點,木屋將暴雨隔離在外,顯得屋內格外的溫馨。
葛琳有意把自己挨在大款和大白中間,左右都是毛茸茸的大貓,舒服得簡直要死過去。
大蛇無所謂下不下雨,它盤在屋外,和目不轉睛的徐磊各守一邊。
江林山覺得自己做了一個無比悠長的夢,這個夢將他的意識死死困住,不讓他醒來。
哪怕他本能覺得外麵很危險,但就是無法脫離樊籠。
夢境就像一首無比蒼涼的曲調,隔著無儘遙遠的時空在不斷回響。
他很想罵娘:勞資就要掛了,裝逼失敗,馬上就要掛了,彆整這死出!
但夢境並不理會,就像玩單機遊戲強製播放的過場動畫一樣。
在夢裡意識到自己在做夢的經曆,很多人都有過,但是像這麼不可自拔的夢境,就顯得很不正常了。
這更像是一個意識空間,或者說牢籠。
引起這種情況的唯一原因就是那道空間波動,神農空間被這道波動給震傻了,導致他麵臨如此窘境。
前一刻威風八麵,壯誌饑餐胡虜肉,下一刻口吐鮮血,撲街倒地被拖行。
“神農空間是有意識的!”
江林山不止一次有過這樣的想法,最初大青石進入自己的識海,以他看多了小說的腦子來看,不過是常見的金手指套路,雖然爛大街,但開掛的爽感誰懂啊。
可他本質上就是個農村大學生,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外掛到賬後還是如履薄冰,連窺視自己秘密的方大師也不敢殺,欺到門上的六爺也隻是暴打一頓。
隨著陶蘆等境外社團人員動了自己家人,王奕帶著境外雇傭兵打算像殺豬屠狗一樣處理自己和身邊人之後,才動了真正的殺心。
空間全景圖的出現機製更是迷之存在,沒人管的橫絕山脈直接收入囊中,有人管的土地,非要看到合同後才生成全景圖。
簡直就是靠著自己這個宿主的認知在圈地,這明顯不像一個死板的神農空間。
最坑的是,神農空間鼓勵勞作,但隻鼓勵體力勞作,而像無人機這樣的新鮮事物,高效化現代化的田間作業,卻並不算勞作。
種種離譜的行為,像極了一個沒見過世麵的老古董,拄著拐杖高談闊論的批評手機電腦等新事物的樣子。
江林山曾就這個問題,在龍紋市城郊春耕節時,特地進行過靈魂之問,誰知道空間像電腦宕機一樣陷入邏輯怪圈。
在腦海中轟然大震,像極了家中被問得大發雷霆的年老長輩。
這個問題直到今天空間都沒給出答複。
說它無意識吧,但又會跟隨自己的認知作出某種反饋。
說它有意識吧,但又無法進行稍微複雜一點的思考。
現在好了,敵人竟然出現一個空間異能者。
突然而至的攻擊竟然撼動了它存在的根本。
遭受連續的空間波動,神農空間像極了被毒舌之人罵得破防之後的樣子,又像被村裡頑童平白扔了幾坨大糞的老翁,氣得顫顫巍巍,又沒有能力舉起拐杖敲回去。
反而是識海與之連接的江林山,被整得死去活來,大口大口的吐著血。
滴溜溜的大石虛影,就像一個受氣包,生氣地轉著。
“有沒有辦法?”方雲鵬擔心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