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中年男看到江林山似乎不像在開玩笑,他認真打量了一下這兩人,算得上男俊女美,特彆是那個女的,氣質相貌簡直無可挑剔。
兩人看似隨和,但又給人一種不好惹的感覺,身上是休閒服,背著古怪的背包,拖著兩個巨大的行李箱。
出現時是從山上下來的,看起來像是去野外露營歸來。
要不是兩人神態自若,而兩個箱子似乎像裝著某種高檔器材的樣子,就憑他們這麼從山上出現,說是去拋屍都有人信。
“難道是富二代遊山玩水歸來,恰巧碰上的?”中年人心中遲疑不定。
說起富二代,就連他都感到有些牙疼,這個群體的思維差異很大,很有可能就為了一口氣,掏出20萬玩玩,這種情況並不是沒有發生過。
“朋友,這裡好像沒有你的事吧?你是合同上的哪一方?”
小楊一聽當場就怒了:“現在想起合同來了?曹有信,你真是白瞎了這個名字,契約精神在你眼裡就是屎。”
他已經回過味來了,這份合同對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履約,就是奔著欺壓種植戶下的套子。
果子成熟可不等人,黃金時間就那三五天,時間一過,不是品質下降就是直接爛掉血本無歸。
除了長期做水果貿易的商人,哪個農民有短時間處理大批農產品的能力?
這群人正是瞅準了供銷環節的痛點,才敢這麼肆無忌憚。
曹有信兩眼一翻,語氣變得不陰不陽:“小楊啊,我們今天來,正是為了履約,雖然采摘方案擱置,不是有補救措施嘛,為了保證你們的利益,我才費儘心思請來了付老板。”
付老板也道:“7毛的價格已經不低了,你去打聽打聽,這一帶誰能一口氣吃下這麼多桑葚?要知道這並不是主流水果,存放時間也短,運輸不便,這玩意甚至不能擠壓,需要專用的果筐。”
江林山笑吟吟地看著他們表演,對方急了,他可一點也不急。
小楊也急,事情鬨到這個程度,他就算請出滯銷大爺也來不及了,幾天之內采收、包裝、發貨全國,這可是一百多噸水果,以他的能力根本就做不到。
所以突然出現的江林山就是他的大貴人,說是救命恩人也不為過。
對農民來說,每一個環節都生死攸關,搶天時搶季節,搶種搶收,一個“搶”字將農業生產的窘迫表達得淋漓儘致。
跪坐在田間地頭欲哭無淚的畫麵,從古至今屢見不鮮。
“合同上規定以市場價收購,所謂市場價具體是怎麼定的,我不清楚,但7毛錢一公斤肯定不行,既然你曹有信無法履約,那我隻好自行處理自家的桑葚。”
曹有信聞言真急了,他和付老板對視一眼,現在情況真有點棘手。
付老板冷笑道:“少說廢話,我閒得沒事到你這窮鄉僻壤扶貧來呢?你今兒個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
曹有信在一旁附和:“桑葚不賣給付老板可不得行,彆說運出去,就是水果的車也彆想開進來,今天我把話放這:要麼爛地裡,要麼賣給付老板。”
小楊一聽,這是要把他往絕路上逼啊。
他上前兩步,當場就豁出去了,破口大罵:“你特麼的還真是無法無天,坑蒙拐騙就算了,還想來黑的,掃黑除惡辦公室正愁沒業績,狗娘養的你敢攔一個試試!”
曹有信聽到那個敏感詞,頓時臉色一白,但話已經放出去了,絕對不能服軟,連一個種地農民都敢指著自己鼻子大罵,以後還怎麼混?
“你家桑葚要是能運出去,我曹有信三個字倒著寫!我說的!”
這話雖然是對小楊說的,但威脅的對象卻是江林山。
江林山和方雲詩對視一眼,都忍不住氣笑了。
強買強賣這種事,還能發生在今天,也算是奇觀了。
小楊擔心的看了一眼江林山,他們村其實是有兩條路通到省道的,再說了誰要是敢在公路上私自設卡,蜀黍分分鐘教他做人。
但任何一個買家都不得不考慮可能出現的麻煩和風險,隻要對方敢豁出去,讓一條村道癱瘓幾天的能力還是有的。
“沒事,你們放心采摘就行了,運輸的事我來安排。”
江林山壓根沒理會對方的威脅,怎麼說他也是親自築過京觀的男人,這種普通糾紛,對他來說仍然屬於歲月靜好的範疇。
方雲詩也沒多大感觸,因為她在邊境線看過無數難民,連綿上百公裡,衣衫襤褸,眼神空洞,神態麻木,麵黃饑瘦。
不過雖然是普通糾紛,但這種人明顯讓她心情不爽了,在境外麵對毫無人性的改造人和雇傭兵可以放開了亂殺。
但在國內要整治這些人,還是要講點手段的。
江林山當著眾人的麵把21萬打了過去,並吩咐小楊這幾天安排采摘,運輸的事他來想辦法。
這番作派直把曹有信和付老板等人當成了空氣。
而小楊則激動得語無倫次,拍著胸脯保證,要是外來人想攔路,全村人都不會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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