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雲浩笑道:“現在已經看開了,挑大糞就挑大糞吧。”
“啊,浩哥,這就放棄文學夢了?”
馮雲浩搖搖頭:“算不上放棄,三千陽春雪,不如一瓢糞,事本無高低,何故分貴賤?”
江林山轉頭對四女說道:“看看,這就是我們長樂村的青年!不愧是我小時候跟在屁股後麵玩的領頭娃。”
嵐姐點頭道:“是有些‘不爭’的意思在裡麵了,不是無病呻吟,反而是由虛入實後的真實感悟。”
既然把話說開,馮雲浩也不怎麼怕社死了。
他盯著江林山問:“你知道我們村現在最大的變化是什麼嗎?我為什麼從一個不願下地的等死懶漢,變成現在挑大糞也甘之如飴的莊稼漢?”
江林山茫然道:“村裡有什麼變化嗎?”
馮雲浩笑罵道:“你飄了,山娃子,你飄了。”
江林山摸摸鼻子,心想我當然飄,不但能借長樂號飄,還能踩著飛劍飄,甚至用腳也能飄。
馮雲浩用略帶歉意的語氣對幾女說道:“不好意思,今天我就要批評批評你們的男朋友或者老板。”
幾女都表現出看好戲的樣子。
同村玩伴,不因財富地位有隔閡,能這樣平等對話,本身就代表著他們感情到位。
“浩哥,我江林山行得正坐得直,你可不要拿我小時候的事黑我啊。”
馮雲浩抿了一口茶,毫不在意江林山的疊甲。
“小時候的事就不提了,我說你飄主要是因為你對村裡不關心,村裡最大的變化就是今年上門提親的人多了。”
江林山一愣,不由得深思了起來。
“你知道的,長樂村就是名字好聽,十裡八鄉,最難娶媳婦的就是我們村,彆村一聽到長樂村都直搖頭,原因就是窮,還靠著山溝溝,嫁過去指定過苦日子。”
“不說彆的,就說你爸和你媽,你自己不知道嗎?”
江媽餘秀珍當年是和家裡斷絕關係嫁過來的,至今沒回過娘家,江林山也沒見過外公外婆。
根本原因就是娘家人反對,反對的原因就是長樂村窮,尤其是江國成家更窮。
但江媽也是個性子烈的,認準了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就這樣,兩家的關係就斷了。
還好的是江爸一輩子勤勤懇懇,對老婆千依百順,兩口子倒也過得舒心,房子蓋起來了,寶貝兒子還考上了大學,家裡也添了輛二手皮卡。
就算是這樣,江國成也沒打算鬆一口氣,向村裡承包了100畝荒地,打算自己開墾來著。
江林山點點頭,沒有說話,自家如此,彆家也或多或少有過類似的經曆。
林三海一家不就是這樣嗎,彆說林三海,就連眼前的馮雲浩不也沒結婚嗎,都三十歲的人了,婚事八字還沒一撇呢。
“為啥我們村又變成香餑餑了呢?”
“還不是因為你!”
馮雲浩感歎道:“自從你回來後,一通折騰,全村收入大漲,長樂一號大豐收,村裡也大興土木,連以前會點木工的老一輩手藝人都有活乾,喂豬喂牛,養雞養鴨,全村熱鬨鮮活,一掃以前死氣沉沉的樣子。”
“村裡環境一天比一天好,連進村的鄉道現在都成了網紅打卡點,再加上長樂山莊這樣的神仙景點,光是在村裡閒逛的遊客,都比村裡的人還多。”
“付婆子就會做個糍粑,用破竹蔑攤著,每天買的人絡繹不絕,有一天問一個戴眼鏡的是乾什麼的,結果人家說是科學院的研究員!付婆子嚇得連忙要多送兩個,逢人就說大科學家也愛吃自家的糍粑。”
“江貴發現在可是真的風生水起,村民掙了錢就想蓋房子,結果村長連夜開會,認為蓋新房子可以,但不讓蓋小洋樓,要蓋就按以前的庭院風格來蓋,不能破壞了自然村落的風貌。”
“一家蓋房,全村幫忙,蓋好就殺全豬宴,惹得鄰近村鎮羨慕不已,電視台和網紅經常來報道和直播。”
“日子過得是興旺發達,紅紅火火。”
“現在全村未娶和未嫁的小夥和大姑娘都有人搶。”
江林山回想了一下,點頭道:“村裡確實比以前熱鬨多了,年輕人回來的也多了很多。”
馮雲浩道:“公司那天開會,說養蟲子也有搞頭,現在動物們吃得歡,村裡估計還有人要養,能吃得下嗎?”
“吃得下啊,不過也彆一窩蜂跟著乾,以後有搞頭的事多著呢。”
馮雲浩苦笑道:“那也要他們聽才行,搞錢這種事要趁早,以前是沒機會,現在隻爭朝夕,大家都說有你這樣的大戶,不抓緊吃你的,吃誰的?”
江林山聳聳肩,和村裡這樣處最好,他自己並不施舍,村民也不上門要錢,大家憑勞動憑產出換錢,互相都有尊嚴。
“那村裡不得請我吃飯啊?”江林山笑道。
“倒是想請你,就是請不著,三天兩頭不著家的,基本都請你爸去了,大家都說請你比請鎮長還難,飄了。”
江林山道:“好,我認,我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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