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小男子被船員一頓搶白,差點下不來台,想杠回去,又想到是在彆人的船上,嘴巴張了張,終是沒敢張口。
江林山臉上笑眯眯,絲毫不受影響。
“小哥,你說我國沿海幾千海裡都成為我們的‘耕地’,耕海種湖,多麼浪漫,我聽說還有很多深海養殖船,萬噸級的,常年遊弋在大洋的合適水域,說起來,也是獨屬於我們的特色了。”
那船員越聽就越覺得江林山這人說話對味。
“是啊是啊,我表弟就是深海養殖平台上的船員,他經常在國內平台上發視頻,對海員來說,每天的生活很枯燥,但是對國內網友來說,則特彆神奇,特彆是他們定期清理平台上的藤壺,每次都能引來數十萬點讚。”
“還有網友說想免費體驗一下這樣的生活,哈哈,他們不知道這有多累人。”
江林山道:“對於沒有接觸過的人來說,新鮮感是難免的,人們喜歡做清理,喜歡看到事物恢複到整潔的樣子,這個過程,是很解壓的。”
“對對對,就是解壓,這個詞用得好。”
兩人天南海北,足足聊了一個多小時,越聊越投機。
那船員也許是憋壞了,上前遞過一支煙,拉著江林山到外麵船舷上看海景。
獨留下船艙內上百人麵麵相覷:還能這樣?
他們上船的時候就被告知,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到外麵甲板上。
這船人蛇是好幾個地方的人彙聚而來,有些已經等了快一個星期才湊夠出海人數。
這個年輕人憑啥?憑啥他的待遇這麼好?
要知道長時間憋在一個狹小的船艙內非常難受,現在還是近海,風浪還小,要是到了外海,風浪大的時候,十個有九個都會暈船,到時吐得一塌糊塗,想想那個味,簡直酸爽。
江林山跟隨船員來到甲板上。
“兄弟,我能看出來,你和那幫潤人明顯不一樣,為什麼要通過這種途徑出去,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處?”
“啊?”
江林山目瞪口呆。
“相信我,我做這行5年了,什麼人沒見過,各種理由各種借口的我都看過。”
“但是!”他轉過頭來,眼睛直直看著江林山:“我還沒見過一個臨出境了,還對國內充滿興趣,充滿積極和期待的人。”
“我也沒什麼難處,就是想出去看一看。”江林山撒謊道。
“其他人我是不管的,哪怕他們有多慘,但是兄弟,你不一樣,我能看得出來,你是真的和他們不一樣,你有什麼經濟上的困難,我能幫就幫,或者你去我表弟的船上去也行,大不了住在上麵,不回內陸,等事情平了,等掙夠了錢,再回去也是一樣的。”
“那邊,真的沒有想象中好,我敢保證,這群人去了不到半年,9成9以上的人會後悔,而且,在路上也是會死人的,很危險,非常危險。”
那船員把話說到這份上,江林山反而沉默了下來。
他吸了一口香煙,拍拍他的肩膀:“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在我心裡,當然是家裡好。”
那船員急了,他猛吸了幾口煙,咳了幾聲才道:“到了那個大陸,每經過一個地方,當地人都會在必經之路上等著你們,要麼是卡口,要麼是樹林,要麼是渡口,他們就像等在鮭魚洄遊路線上的棕熊,正眼巴巴盯著呢,你們都是獵物,被他們剝掉一層又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