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變故同話本一樣,情節曲折。
沒人同情那幾個商賈,隻道是貪心不足。敏銳的人會讓手下去調查商賈背後是誰指使,查到袁府管家的頭上又是一個大樂子。
有人嘲笑袁家,連一個年輕人都對付不了。有人又說感歎秦馳的運氣好,仿佛是老天追著喂飯,逢凶化吉,遇難呈祥。
這件事都將戶部捐贈的熱潮壓下了些許。
虞衡司衙門。
秦馳和手下官員議事。
員外郎憂心道“大人,我們的銀子夠嗎?”
秦馳這筆賬早就算過了,條理清晰道“幾位應該知道,戶部批下的銀子,預計是一件棉服的成本為二兩。你們想一想,棉花最多一件花一兩二錢,布料成本頂多要四百文,再計算上人工、針頭線腦和損耗,四錢綽綽有餘了。”
“大人,賬目不是這樣算的。”
其中一個主事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話。
他們以前也算過,算起來不足二兩的成本,但完成的時候將近三兩。不然,袁尚書會這麼好心,給他們批四十萬的額度?
秦馳淡然笑了笑,“經過的手人多了,損耗自然多了。”
霎時,這話沒有人接。
言外之意,該懂得都懂。
秦馳又涼涼道“此次本官會親自盯著,誰敢在這時候伸手,本官就剁了誰。”
員外郎和兩位主事頓時脊背一寒。
三人紛紛表忠心。
“大人怎麼吩咐,我們就怎麼乾。”員外郎拍著胸口保證,“一定不會拖後腿。”
“我們也是。”
“全憑大人吩咐。”
兩名主事暗暗抹了把冷汗。
隨即員外郎翻出一本冊子,適時的轉移話題,“大人,按我們司的進度,一個月最多僅能趕製出三萬件。”
“有多少雇工?”
“女工將近一千。”
“一人一天隻做一件左右?”秦馳想到了什麼又問道,“月俸是多少?”
一名主事道“不發月俸,是按日結,一日三十文。”
邊關將士的棉服裁縫不複雜,樣式統一簡單,因此不需要大裁縫。
工部的雇工基本是普通百姓,知根知底的當地人,在虞衡司掛個名,有活乾的時候官吏就會通知工頭,再由工頭挨家挨戶通知。而一個工頭通常管理一百名雇工。
秦馳讓人將花名冊拿來。
上麵密密麻麻記錄著人名、籍貫和住址。
“現在急需解決的,是女工不足。幾位有何建議?”秦馳例行詢問一句。
員外郎道“應添加女工。我們可以提拔幾個工頭上來,讓他們去拉人。”
提拔上來的工頭,都是當地人。比起秦馳這個外地人熟悉得多。
秦馳把此事交給員外郎他們去辦。
三人去忙碌。
直到下衙,秦馳離開之時帶走了庫放的一串鑰匙,同時安排了人看守庫房。
為此秦馳把老霍留下。
背地裡又留下了十個暗衛。
接下來要怎麼樣做,秦馳心裡有個大概,細節的問題他想和宋錦商量一下。行商的事情上,他家娘子仿佛天生就會。
月上柳梢。
屋內,燈火搖拽。
秦馳伏案書寫,將需要注意的寫下來。回家同宋錦商議,讓秦馳完善了心中所想。
宋錦建議按件計算“接日來結算,彆人乾起來不會很積極,有一些人可能為了多乾些天,會故意拖慢時間。按件就不一樣,多乾多得。好比一天三十文,換成完成一件可得三十文,想多賺些錢的人還不得要拚命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