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石焱這麼說,蕭沐雲當即眉頭一蹙,看向牆壁。
“鳳川先生,這白先生有什麼難言之隱,可否告知一二。”
“這”石焱眉頭一蹙,終還是開口道。
“原本請老白出山沒什麼問題,老白確實有一展抱負的心思,可惜老白的發妻一年前突染重疾。老白愛妻深切,恐怕不會”
“哦,原來是這個原因。”蕭沐雲頓時心中了然。
不過很快蕭沐雲覺得不對勁。
因為那日在山上,白雲兆明明說他妻子染的是瘟疫。
什麼瘟疫能夠持續一年?
若是瘟疫估計早已死翹翹了。
“鳳川先生,白先生發妻得了什麼病?本王倒是認識一些醫生,說不定能夠幫到。”蕭沐雲打探道。
“唉,此病乃是絕症,幾乎沒有治療的可能。老白的發妻得的是纏腰丹,此病一旦得上腰腹肌膚先是斑駁變紅,隨後會逐漸潰爛,患者每日痛苦不堪。如今已經蔓延到胸口位置,已經沒救了!”
“草民學過幾年醫術,也曾見過這樣的患者,多則三年,少則半年幾乎就沒命了!老白發妻已經扛了一年,如今又感染了瘟症,估計抗不過這個冬天了唉!”
聽到石焱的話,蕭沐雲眉頭微微一蹙。
雖然蕭沐雲不知道纏腰丹是什麼病,但是根據描述來看應該是一種皮膚感染類似的病症。
在蕭沐雲的認知裡,治療這類病症最好的辦法是抗生素。
如果蕭沐雲沒有記錯,在顧蝶衣給他的那本化學書中,似乎描述過青黴素提取過程。
不過青黴素的提取過程太過繁瑣,所以蕭沐雲並未研究過。
而且冬季來臨,青黴素並非必要之物,蕭沐雲暫時就推後了研製進度。
不過這白雲兆願意跟隨他去牧隆城,蕭沐雲倒也願意替白雲兆提煉出青黴素。
想到此處,蕭沐雲點了點頭。
“鳳川先生,既然已經走到了這裡,還是要與白先生見上一麵。不然此生不是有遺憾”
蕭沐雲說罷,走到牆壁之前。
牆壁之上是一幅猛虎望月圖。
看著牆壁上的壁畫,蕭沐雲毫不猶豫的按向老虎的眼睛。
嘎吱一聲。
牆壁再次翻轉。
很快蕭沐雲就看到屋內正襟危坐的白雲兆。
此刻,白雲兆一手拿書,一手舉著一杯熱茶。
許是牆壁翻轉吸引了他的眼球,他也立馬看向了蕭沐雲。
雙目對視之下,蕭沐雲和白雲兆都淡淡一笑。
蕭沐雲也不磨嘰,一步踏入房間。
嘎吱一聲牆壁又關上了。
“白先生,破廟之中你可騙吾騙的好苦啊!早知你是瀚海先生,我也就不費這麼大的勁了。嗬嗬”
聽著蕭沐雲的話,白雲兆放下茶杯,衝著蕭沐雲一拱手。
“草民也未想到,能破我龍瀚風翼設下題目之人,居然是慶朝的逸王殿下,而且這破題速度之快遠超想象。”
“逸王殿下可知,這陰陽術數草民足足研究了三年,卻在殿下的手中不足一盞茶的功夫破解,足可見殿下才華精絕。”
“草民倒是有一事不明,殿下平匪患,戰遼北,奪靈州,如今已具備奪嫡之勢,何須再請我二人出山?”
白雲兆話語淡然,但是不難看出白雲兆對於蕭沐雲請他和石焱出山還是心存疑惑。
蕭沐雲微微一愣。
不過也瞬間明白了白雲兆的心思。
畢竟他雖然平匪患、戰遼北,奪靈州,但是每一件事似乎都沒有透露什麼野心,甚至表現的相當的克製。
這對於得一人可得天下的龍翰鳳翼來說,他似乎並非是一個明主。
蕭沐雲稍稍遲疑了片刻,淡淡說道。
“白先生,如果本王想說博一個人間太平,天下歸一,你信嗎?”
此言一出,頓時整個屋內陷入了寂靜。
白雲兆眉頭緊鎖,眼神複雜的看向蕭沐雲,似乎陷入了天人交戰。
蕭沐雲也不示弱,目光迎向白雲兆。
足足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白雲兆將手中的書放下,微微點了點頭。
“以殿下之才,確實有霸王之資,足可掌一國之權柄。可是想天下歸一,亙古至今也未曾有人做到過。更何況地域不同,強行合於一處,恐禍亂更甚。到時候苦的依舊是黎民百姓”
可是還沒等白雲兆說完,蕭沐雲神情猛然一凜,直接打斷了白雲兆。
“白先生此言差矣,亙古至今沒有過並不意味著不存在。你可曾想過天下大一統之際,車同軌、書同文,行同倫,地同域,量同衡,幣同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也許經過一代人的努力不可能完全化解地域衝突,可是兩代人,三代人,隻要為民謀福祉,這天下總有一天隻認一個皇帝。”
嘶
白雲兆驚訝的看向蕭沐雲,他沒有想到蕭沐雲會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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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以為蕭沐雲隻是誇海口,目的隻是為了請他出山。
可萬萬沒有想到,蕭沐雲居然說出了如此有深意的話。
僅僅是一個‘車同軌,書同文’就讓白雲兆目瞪口呆。
這樣有遠見的政令,哪怕就是他也沒有想到過。
緊接著蕭沐雲居然念出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樣霸氣的話。
這讓白雲兆都有些熱血沸騰。
白雲兆看向蕭沐雲的眼神甚至都變了。
“難道他真的是”白雲兆嘴中喃喃著。
十年前黃石老人曾預言十年之內天下必出明主,讓他和石焱在雲夢山等候十年。
原本白雲兆覺得這預言恐怕難以實現。
這也許是黃石老人的一廂情願。
可萬沒有想到
白雲兆的目光在不停地變化,頓時陷入了兩難的抉擇之中。
若是以前,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追隨蕭沐雲,施展自己的抱負。
可是現在他卻不能對愛妻撒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