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軋鋼廠。
張偉和門房老頭派了根煙，拜了個年，就進廠了。
半路上，遇到了婁振華。
原本張偉以為隻是打個招呼就可以了。
沒想到，婁振華居然邀請他去辦公室坐一坐。
雖然不知道有什麼好聊的。
不過自己媳婦在人家廠裡工作，這點麵子肯定還是要給的。
婁振華的辦公室他也是第一次過來。
地方挺大的，書桌，沙發一應俱全。
“張偉，區公所的工作比在我這裡複雜多了吧。”
“額，還好還好，我剛過去，很多事情還輪不到我來做。”
“嗬嗬，你太謙虛了。”
婁振華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道。
“王主任把你從我這裡搶走，總不能是讓你去打雜的吧，那我可不答應。”
“王主任對我挺好的，大概是因為我年輕，怕我對上麵的精神領悟的不徹底，所以才讓我多學一學，看一看的。”
婁振華眉頭挑了挑，拿起桌上的茶杯，掀開蓋子喝了一口，然後換了個話題。
“昨天我們家娥子說在冰場和你還有你媳婦遇上了。”
“玩的挺開心，回家以後那興奮勁都沒停下來呢。”
“你媳婦在廠裡工作還順利吧？”
“嗯，挺好的，這還得感謝您給她這個機會。”
“哈哈哈，張偉，我說我還挺羨慕你們這一家的，你信不？”
“婁廠長說笑了，都是為大家做貢獻，為小家糊口過日子，您羨慕我們什麼呀。”
“羨慕你們白天工作，晚上媳婦孩子熱炕頭。”
“也沒什麼煩心事，平平淡淡才是真啊。”
這時候，張偉感覺再不順著婁振華的話說下去，就有些不禮貌了。
“婁廠長，您是有什麼煩心事吧。”
“還不是那些不法商人造的孽嘛。”
“張偉，你有沒有收到什麼消息，這陣風準備刮到什麼時候，什麼程度？”
“婁廠長，您隻要遵紀守法，對您來說不會有什麼影響吧？”
“唉，你在廠裡待過，應該知道我們廠是沒什麼問題的。”
“就是怕被殃及池魚啊。”
張偉權衡了一下說道。
“婁廠長，穩定永遠是主旋律。”
“上麵也有精神傳達下來。”
“過去從寬，今後從嚴。”
“多數從寬，少數從嚴。”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最後是“工業從寬，商業從寬”
還有就是“普通商業從寬，投機商業從嚴。”
張偉繼續說道。
“這個精神想來您不會不知道。”
“對您來說，應該算是一顆定心丸。”
“如果您害怕受牽連，我的建議是主動把害群之馬揪出來，他們是跑不掉的。”
“您問我什麼時候會結束。”
“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上麵的決心是很堅定的。”
張偉不知道婁家最後的結局會是什麼。
不過大抵應該是熬不過那十年的。
而他剛才說的話，對於婁振華來說，基本算是說了等於沒說。
婁振華其實也沒有想要真正的從張偉這裡等到什麼重要消息。
他所知道的東西，不會比張偉這個剛入區政府的小人物來的少。
他真正想了解是張偉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