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愛明白父親這番話的意思,風險太大,回報太小。
房家的富貴已經快到了百尺竿頭,即便是再立下功勞,也無法更進一步。
但是一旦失敗,陛下遭受沉重的打擊,被悲痛和怒火刺激的失去了理智,房家有可能一下子從杆頭跌落。
雖然房遺愛很有信心,但是也不敢完全肯定土法製出的青黴素一定能救的了晉陽公主。
他不能也沒有資格拿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去冒險。
房遺愛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爹,我知道了。”
說罷,房遺愛轉身離開了書房,默默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然後,他就開始默默的收拾起來,一壇酒精,一小罐青黴素液,還有他費儘心思製出來的用來做皮試的針管。
他沒辦法製出金屬針頭,隻能選擇用骨針,前段磨的很細,然後用極細的繡花針一點一點鑽孔,最後在後端綁了一小節牛皮管。
如果穿越過來沒有認識晉陽公主,沒有和晉陽公主兩情相悅,他絕不會冒險。
但是,如今他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對他一往情深的小可愛香消玉殞呢?
不過,他並沒有求父親幫忙。
如果他懇求的話,也許父親會幫他,但是他覺得沒必要將父親牽扯進來。
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他準備自己去皇宮叫門!
春蘭疑惑的問道“外麵都快宵禁了,公子這是要去哪兒?”
這一去也許前途未卜,房遺愛沒有多說什麼,隻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臉蛋,笑道“我有事出去一趟,今晚可能不會回來了。”
“不必等我,也不必擔心我,在家乖乖睡覺,乖乖吃飯。”
春蘭聽了嘟著嘴有些不樂意,不過終究沒有阻攔。
房遺愛提著包裹大步離開了小院。
已經快要宵禁了,房遺愛也不敢耽擱,騎馬出了府就直奔坊門而去。
宵禁是要關坊門的,哪怕他是宰相之子也叫不開坊門。
好在街上已經沒什麼行人了,房遺愛立即縱馬疾馳終於在坊門關閉之前衝出了務本坊。
坊市外的十字長街上並沒有行人,隻有士卒在巡查。
他們分屬於左右候衛,掌宮中及京城日夜巡查警戒,後來被李治改為大名鼎鼎的金吾衛。
見到宵禁之後還有人在街上縱馬疾馳,他們立即上去阻攔。
“來者何人?今夜已經宵禁,還請速速駐馬!”
宵禁之後十字長街上出現的人,左右侯衛的可以當場擊殺。
雖然巡夜的侯衛雖然背著弓箭,但是卻沒敢放箭。
宵禁之後,還敢在十字長街上縱馬狂奔的人怎麼可能是等閒之輩?
房遺愛大喝道“我爹是房玄齡!我有急事要入宮稟報陛下!爾等速速讓開!”
來人果然非等閒之輩!
竟然是宰相之子!
巡夜的侯衛感到十分的頭疼,法理不外乎人情,他們巡夜的時候也沒少遇見高官顯貴。
而且,看房遺愛騎馬衝的這麼急,他們也沒敢強行阻攔,更不敢射箭。
若是房遺愛是回家的話,他們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房遺愛此刻是衝向皇宮,無奈之下,他們隻能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