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自己的國公府之後,房遺愛的心情又變得沉重起來,不隻是他感到沉重,估計朝臣們都心情沉重,因為皇帝的病情已經不容樂觀了。
房遺愛並沒有回公主府,而是直接去了國公府。
因為前天長樂公主和晉陽公主就一起搬到了兩儀殿側殿居住,由此可見皇帝的病情已經到了什麼地步,就連長樂公主和晉陽公主都已經寸步不敢離開了。
因為晉陽公主不回公主府,房遺愛散衙之後都是直接去國公府。
不過今天他翹班了,所以去國公府更早。
“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至此非常時刻,你更應該謹慎才是。”
天氣漸冷,老房也不好在外麵看書了,隻能待在書房裡看書。
書房裡並無旁人,房遺愛坐下來給自己斟了杯熱茶,這才解釋道:“薛仁貴回到了長安,我剛剛安排他去東宮。”
房玄齡放下了手裡的書卷,神色一鬆:“薛仁貴終於及時的趕到了長安,太子身邊又多了一道屏障,好啊。”
房遺愛遲疑的問道:“爹,咱們家是不是也該避一避?長孫家對咱們家可仇視的很呢。”
房玄齡搖頭道:“不必了,長孫無忌是做大事的人,不會在如此關鍵的時候節外生枝,若是他們謀反成功,咱們家就隻能任他宰割,他又怎麼會急於一時呢?”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是房遺愛還是放心不下,擔憂道:“萬一長孫衝等人發什麼瘋呢?依我看,爹您不如出城避一避,或者搬去公主府,公主府還有很多侍衛呢,至少比咱們家在武力上強不少。”
房玄齡笑嗬嗬道:“你和大郎都在衙門呢,家裡就剩下我這把老骨頭,有什麼好怕的?”
“今天還有什麼消息嗎?”
見到老房如此堅持,房遺愛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反賊前來攻打國公府的可能性確實很小。
房遺愛回答道:“長孫衝、薛萬徹、柴令武、韋萬石還有武元慶他們突然聚了一次,不知道他們又在商量什麼。”
房玄齡沉吟道:“他們突然冒險聚集在了一起,或許是在做最後的安排,有濮王的消息嗎?”
房遺愛點頭道:“有消息從均州傳來,說是濮王進入了均州城外的寺廟,對州府衙門說是要為陛下祈福,直到陛下痊愈才會出來,期間不許任何人打擾。”
房玄齡沉聲道:“太過刻意了,濮王很可能已經金蟬脫殼離開了均州。”
房遺愛摸著下巴道:“這麼說濮王是下定決心要參與謀反了!咦,長孫衝他們突然集結在一起,莫不是去見李泰吧?”
房玄齡聽了微微頷首道:“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說完,房玄齡禁不住感慨道:“山雨欲來啊!”
房玄齡剛剛感慨完,書房的門就被咣咣的敲響了。
“老爺,宮裡的內侍前來傳旨,讓老爺立即前往兩儀殿見駕!”
房遺愛起身幾個箭步上前拉開了書房的門,驚訝的問道:“你確定來傳的是聖旨?是去兩儀殿見駕?”
管家連忙道:“是聖旨,是傳老爺去兩儀殿見駕,來傳旨的也是兩儀殿的內侍,沒錯的。”
房玄齡沉聲道:“你去告訴傳旨的內侍,老夫更衣之後就隨他入宮。”
管家匆忙離開了,房遺愛疑惑道:“奇怪,爹您都已經致仕了,陛下的病情十分嚴重,又怎麼會突然召見您?莫非陛下的病情好轉了?”
房玄齡麵色十分凝重,沉重的歎道:“肯定不隻是召見老夫一人,陛下的病情怕是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更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