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嘩啦啦的聲響,鎖鏈被打開後,中殿的大門被推開了,一股發黴腐朽的味道撲麵而來。
陳琳解釋道:“這些冷宮年久失修,加上很長時間沒有人住,難免有些氣味。”
房遺愛點了點頭,對此倒是很理解,這是掖廷又不是皇宮,條件再好能好到哪裡去?
大殿裡有些昏暗,房遺愛走進大殿之後才看看清楚了裡麵的情形。
殿內的情形也好不到哪裡去,看上去十分破舊。
被鎖鏈打開的聲音驚擾,從內殿裡走出了兩個人,一個正是高陽公主,還有一個跟在她身後的老婆子。
隻是此刻的高陽公主早已經沒有了曾經的驕傲和光鮮亮麗。
頭發散亂,不施粉黛,亦沒有佩戴首飾,麵色憔悴,甚至就連衣裙都算不上整潔。
高陽公主畢竟是戴罪之身,在這裡能受到什麼優待?
當初她直接就被押解到了掖廷,什麼都沒帶著再加上擔驚受怕,能好過才怪呢?
所以,對於高陽公主的這副形象,房遺愛倒也不感到意外。
見到房遺愛走進來,高陽公主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些。
“皇兄讓你來審我?我真的沒有參與謀逆,對謀逆毫不知情,你也該知道,我與長孫衝不睦。”
曾經那個驕傲而又任性的高陽公主經過這麼短日子的苦熬也發生了變化。
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人,高陽公主又不是什麼寧死不屈的人。
到了此刻,她已經後悔不迭,隻想著如何才能活下來。
怎樣才能活下來?
當然是將謀逆之事全都推到長孫衝身上,她心裡也盼著長孫衝能將事情全都扛下來,將她摘出去。
房遺愛看了看陳林,見他沒有開口一副以他為主的樣子,遂沉聲道:“今天不是來審問你,長孫衝等人都已經招了,你謀反的罪行證據確鑿,無須再審。”
高陽公主聽了不禁麵色大變,長孫衝那個慫貨竟然已經把她供出去了?
真不是男人!
高陽公主連忙道:“我是冤枉的!長孫衝是對我恨意,故意攀扯我!我與長樂、晉陽公主是姐妹,我與皇兄和感情深厚,我怎麼可能謀逆?”
“我對謀逆真的毫不知情,若是早知道長孫衝等人會膽大包天的謀逆,我早就向皇兄舉報了。”
“我知道我們之間曾有過一點小過節,那也不是什麼深仇大恨,說起來我該叫你一聲妹夫。”
“我知道你在皇兄麵前很有分量,你一定幫我求求情。”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房遺愛搖了搖頭:“你謀逆證據確鑿,關於謀逆一案,今天在大朝會上已經有了決斷,長孫無忌父子隻有幼子被流放,其餘人都砍頭,家眷也流放嶺南。”
“你與巴陵公主、丹陽公主謀逆證據確鑿,當賜死!”
其他還沒什麼,長孫無忌一家子死的死流放的流放,高陽公主也一點都不在意,但是後麵的賜死這兩個字卻讓她駭然變色。
賜死!
她不是沒有想過會被賜死,但是她一直在往好的方麵想,長孫衝反正也已經死定了,隻要他將罪行全擔下來,將她摘出來,她就用不著死。
再怎麼說,她也是公主!
高陽公主大叫道:“我是冤枉的,是長孫衝不甘心將罪行推到了我身上。”
房遺愛聽了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陳林朝後麵的小內侍招了招手,立即有小內侍打開了抱著的錦盒走上前來。
錦盒裡是一條潔白絲滑的白綾。
高陽公主麵色慘白,連連退後了兩步,大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