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明蘭這一休假就休了整整兩個月。
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夏曆三月初。
那架由左文康複刻出來的,據說提花機中最複雜、最奇特的大花樓提花木織機,在數百個半桶水木匠的手搓下,終於完成了最後的組裝。
它的機身長近六米,高四米,寬一米四,總經一萬一千根絲線。
彆看它的外形是一個龐然大物,實際操作起來僅需一個拽花工和一個織手。
甘明蘭圍著這個織機轉了好幾圈,來不及表揚左文康這個管事的能乾,隻問了一句:
“會織雲錦的拽花工和織手從哪裡來?”
左管事建議:“桑樹苗都還沒有種植,離收蠶繭最少還有四個月,可以派人去吳越尋一尋。”
說是吳越,指的還是江南。
那是邶國雲錦的發源地。
甘明蘭有些擔憂:
“沒聽說江南有什麼流民勢力,江南的農桑皆很發達,也不知那些織匠們願不願意移民來關西。”
西域和江南是真不能相提並論的。
左管事還是比較樂觀的:
“與江南相關的事,可以向西北王打聽看看。或許看在他的麵子上,能重金請來人呢。”
“可以試試看......”
此時的江南,已是春暖花開。
本該是給桑田施肥的季節,田間地頭忙活的桑農卻寥寥無幾。
世家散了。
絲綢商人們也跑光了。
桑農們誰還有心思養蠶?
哪怕是去年秋收之後,一匹上等的絲綢都換不來一石米!
養蠶,還要繳蠶繭稅的。
甘露川三月初都沒有感受到明顯的春意。
夜晚的氣溫徘徊在零度左右。
兩個暖房裡插阡的桑樹,不僅長出了無數的根係,嫩枝條上的桑葉也已經長到了巴掌大小。
嫩黃一片。
看著彆提有多喜人了。
朱管事終於忍不住問:“家主,暖房裡的桑樹苗什麼時候才能移植呀?”
“現在就能!”
“可夜裡還在燒炕呢,桑樹苗那麼新嫩,會不會移栽出去就給凍死了?”
那不能!
有她在這個種植大能在,凍土裡都能開出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