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長安!
“你們,在做什麼?”
李初年才喂好馬,出了馬廄迎麵碰上三個人。
李重樓眨了眨眼睛,“初年,你,你才回來啊。”
李初年點點頭,“嗯,你還沒走?”
李重樓看著李初年毫無波瀾的小臉,似乎完全沒有被什麼影響,心中有些疑惑,但不能鬆一口氣。
“咱們今天聽到的那個,你找到答案了嗎?”
李重樓試探的問道。
燕國公和藍夫子就悄咪咪的盯著李初年,生怕這孩子說出什麼確定林嬰寧去北疆之類的。
“找到了。”
李初年淡淡說道,“沒事了,你先回去吧,爹,藍夫子,我餓了。”
李重樓眨了眨眼睛,不對勁不對勁!
初年有些過於淡定了!
燕國公和藍夫子對視一眼,後者便說道,“確實該到飯點了,那我就先回去,你,你看著孩子。”
燕國公頓了頓,雖然看著兒子好像沒啥事情,算了,先穩住。
“哎,好。”
李重樓一步快三回頭,“初年,你要有什麼事情,不要憋在心裡,要和我說的哈!”
臨走的時候還撂下這一句。
李初年隻是笑著給他擺手,“我知道。”
待客人們都走了,燕國公和李初年到了飯桌上,黃氏也在。
“今天你二伯捕獵抓到一隻鹿,這些是鹿肉,你嘗嘗。”
黃氏給父子倆盛著吃食,李初年接過來,“謝謝母親。”
燕國公眨了眨眼睛,“你小子今天還挺客氣。”
黃氏撇了夫君一眼,“年年對我說聲謝謝怎麼了?我願意聽。”
燕國公此刻事情堵在嗓子眼,怕刺激到李初年就不能說,早知道該和夫人先通通氣。
“沒事沒事,快吃。”
“哎,這肉香啊!好吃!”
吃飯的時候,氣氛雖然有些不太歡樂,但也算正常。
李初年快速吃完,放下碗筷,“爹,娘,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們說。”
燕國公立刻放下筷子,來了來了!
黃氏狐疑的看著兒子,“什麼事情啊,說就行,今天看你們爺倆不對勁,我就知道有事情。”
李初年笑了笑,“沒什麼大事,爹,我想要一把刀。”
燕國公看著兒子,“要一把刀?做什麼?”
李初年說道,“保護我自己。”
黃氏一愣,隨後便點點頭,“確實該有一把好武器,你現在也隨著他們學武,刀術練得不錯。”
黃氏看向燕國公,“夫君,我記得你那裡有一把龍鱗刀。”
燕國公頓了頓,“夫人,那把刀可重!”
他其實有些猜到了,這小子現在要武器,做什麼?還真得想出去啊?
李初年便說道,“我可以。”
語氣堅定,似乎還帶著些執拗。
他又重複了一句,“爹,我可以!”
燕國公看向兒子,目光有些呆,隨後變得複雜。
“年年”
李初年就這麼看著燕國公,漂亮的眼中多是深邃的讓人看不懂的情緒,那個肆意張揚的少年,此刻似乎長大了。
也,變得不一樣了。
“爹。”
黃氏看著父子倆的氛圍不對,看了看這倆,“你們父子倆在和我打什麼啞謎?夫君,你是給還是不給?”
燕國公咬牙,“你這把刀拿到手裡,我便要告訴你,那是一把殺人刀,是曾經我用過,一位隨我殺敵的猛將用過的刀,若到你手中,你能保證它繼續發揮它的用處嗎?”
李初年輕輕點頭,語氣卻堅定,“我可以。”
燕國公與兒子對視,但僵持了一下,自己還是敗下陣來。
“哎,你真的是。”
“你吃好了?隨我去拿!”
黃氏也站起來,但燕國公回過頭道,“夫人,你不用過來了,在院子等我。”
黃氏一愣,看著夫君兒子這模樣,皺了皺眉,但她點點頭,“好吧。”
因為她知道夫君會過來和她解釋的。
李初年對黃氏點頭,隨後跟在燕國公的身後走了出去。
夜色已經降臨,月光照在長廊裡,一高大一稍微瘦弱的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在向前走,但都沒有說話,有些安靜。
大概走了一會兒,李初年抬頭,看到了眼前的是祠堂。
“吱呀。”
燕國公將祠堂的門推開,燈火透出來,照亮了前麵,也讓李初年看到了裡麵擺放的牌位。
他們一家與皇室一族雖然都姓李,但所屬地方不同,親戚算不上,或許五百年前能論一論。
從父親隨著先帝建國,其實距離現在也沒過多久。
前朝天下大亂,他們這一脈本是世家,但天災人禍,死的死散的散,最終父親身邊也隻有幾個兄弟。
牌位上並非所有都是他們這一家的人,還有不少,是父親的戰友兄弟。
“你今天,去找什麼答案了?”
燕國公並沒有與李初年先說武器的事情,他燒上一炷香,緩緩插入了香爐裡。
李初年看著父親的動作,再看著滿屋子的牌位。
“父親,若是有一天,大梁再次陷入戰亂,你該怎麼辦?”
燕國公的手一頓,回過頭盯著李初年,“你為何會有這種想法?”
李初年隻是看著那些牌位,“我其實很佩服父親你。”
燕國公一頓,準備說點道理的小心臟瞬間頓了頓,“啊?”
李初年繼續說道,“能隨著先帝在亂軍之中三進三出,殺的敵人片甲不留。”
“史書上記錄您的風采,記錄著您的功績,武將閣裡更供奉著您的香火。”
“父親,若說大梁武將,您當第一。”
燕國公一張老臉莫名有些通紅,這話好像是有點道理吧,但怎麼兒子的嘴裡說出來,他就莫名有些羞恥啊?
“恩嗯。”
“你這小子,怎麼忽然誇起我來了,到底什麼話,你快說。”
“我可不信你要我龍鱗刀,是為了保護你自己。”
“在都城保護嗎?我不是給了一堆人。”
李初年看向燕國公,“所以,若是有一日,兒子能做到像父親這樣,便好了。”
燕國公直接抬手,“停!”
“你不需要。”
燕國公滿臉認真和嚴肅,“首先,你是我李家這一脈唯一一個兒子,我和你母親好容易有了你,本來你要是沒有,我們也不惦記,可你現在活生生站在我們跟前。”
“所以,你不用,你也不能。”
“你也清楚,我在軍中的影響力,如今我退居在此,掛個閒職,便是消退了我的影響,為陛下,更為天下。”
燕國公看著他,“今日五皇子過來,便與我們說清楚了原委,你這孩子,想去北疆了?”
李初年頓了頓,“果然沒瞞住你們。”
燕國公歎了口氣,“因為嬰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