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抄書人!
臨近傍晚時分,一輛馬車行到院前。
果然如吳品所言,先生順路過來捎他。
方屏拿著抄好的詩詞迎出來,扮作小鳥依人的模樣,軟言細語道“喬先生,我家相公不敢讓先生接送,已經提前去了。走得太急,連備好的中秋詞都忘帶上。”
“中秋詞?”
車上喬先生頗為詫異,笑道“我帶他去隻是為了讓他結交幾個熟人,他不是向來不作詩詞,竟然這次也有準備?”
“我相公也是喜歡詩詞的,隻是他總覺著詩詞無用,想憑才乾入書院,才從來不在人前張揚。”
方屏不動聲色地將紙遞上去。
“無用之用,方為大用。”
喬先生隨口應一聲,接過紙張又順手打開,隻掃過一眼,便呼吸一重。
待他仔細讀過,已滿臉震驚,下意識站起身,撞到頂棚又跌倒,差點摔下車。
“這真是吳品之作?”
喬先生瞪著眼睛,扶著腦袋問道。
“是相公落在書桌上的。”
方屏點點頭,又補充道“讓先生見笑了,說不準是他哪裡抄的也有可能。”
“這等天造一般的文章,哪裡能抄的到?”
喬先生忙不迭去拍車夫,叫道“快,快去文會,快去文會!”
馬車調轉方向,匆忙離去。
“大功告成!”
回到院中,方屏拍手歡笑。
以這曲水調歌頭的才情之高,足可將吳品送入良鄉書院!
“隻怕姐夫的脾性,打死也不承認。”
方休搖搖頭。
久不回家,哪哪都親切,方休幫著方屏一起操持瑣碎,又買來許多酒肉,晚飯一頓中秋宴,雖少個吳品,但那是謀前程去,也算團團圓圓。
飯後收拾完,方休沒回燕京城,隻在房內打坐調息。
沒有真氣法幣化用,又不下藥,先天元竅根本愛答不理。
方休搬運幾遍氣息,也隻是來回溫養竅穴。
月滿雲梢頭。
一輛馬車由遠及近,車上一老一少。
老的笑意盎然,少的頗有些氣急。
到院門口。
“娘子,娘子!”
吳品急匆匆奔進院子,叫道“你快出來,給先生解釋。”
“解釋什麼?”
方屏施施然現身,她似乎早有預料,根本就未寬衣睡覺。
“那中秋詞是怎麼回事?那明月幾時有,怎麼會是我寫的?”
吳品拉著方屏就要出門,被一把甩開。
“吳品,你還狡辯什麼,我認得你的字。”
喬先生也下車來,站在院門口,笑嗬嗬道。
“這等詩詞,我怎麼寫得出來?”
吳品氣急跺腳,問方屏“娘子,你來說,那中秋詞是哪來的?”
“你若是寫不出來……”
方屏故作遲疑,猶猶豫豫道“說不定是你哪抄來的?”
“我也不曾抄過呀。”
吳品著急叫道。
正此時,方休也出來看熱鬨,被方屏一指“那說不定是阿休抄的。”
“對,對,是我抄的。”
方休連連點頭,當即應承下來。
“先生你快看,是內弟抄的。”
吳品如釋重負,趕緊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