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休悠然自得。
他現在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抄致富書。
隻要不去跟什麼妖人,什麼鬼宗沾上關係,安安心心抄書修行,還怕大道無望?
何謂道心?
以方休看來,就是明白自己所求。
除所求外,彆無所求。
吃飯!
吃完繼續抄書。
回到書樓裡,早上抄寫的《大羅伏龍真經》新老兩本還在桌上。
“待我將這大羅派的真經領悟,難道比什麼八鬼真經差?”
方休將新本仔細收好,老本塞到歸置舊書的架子上。
書才放好,他卻忽而咦一聲,又將老本拿下來。
仔細看,便見老舊書皮上,大羅伏龍真經幾字好似活轉過來,如蛇蜿蜒,一陣聚散,很快變化成另外四個字
八鬼真經!
……
大明皇宮。
一處往裡日玉階蒙塵、青磚覆苔的老舊宮院,近日因聖駕親至,清掃得整潔一新,又複宮城風采。
原本冷冷清清無人光顧的廣闊庭院,此時亦是人影幢幢。
外一圈禁軍,裡一列內衛,戒備森嚴,水泄不通。
與宮門不遠處,候著一群疲憊不振的奉部官吏,頂著黑眼眶的陳習跟在上司身旁,正偷偷舉目往宮前打量。
“陳習。”
忽而一聲威嚴又不失親近的聲音輕輕響起。
聲音出自一個頭戴烏紗帽,身披緋紅官袍,胸前繡錦雞補子,成熟穩重的尊貴婦人。
她站在人群前,一眾奉部官吏隱然以她為首。
陳習警醒過來,低下頭,幾步行到尊貴婦人旁,輕聲應道“大人。”
“仰麵視君,是為不敬。”
女人低聲點她一句。
陳習本想解釋,她並非注視陛下,而是在看那叫張錦的書生。
和自己一般上下的年紀,卻能主持編書局,經辦國運延續之事,何等顯赫。
但眼前大人早教過她為人處世的規矩,此時該點頭應承“是,大人。”
“女子為官不易,處處要比彆人謹慎,才能走得長遠。”
女人又道。
“是,屬下謹記。”
陳習恭敬行禮。
這位就是現今滿朝官員中走得最遠的女人,如此囑咐,已經是把她陳習當成嫡係來提點。
這情形落入旁邊其他奉部官員眼中,自是一番眼熱。
區區一個聽傳,竟能得尚書大人耳提麵命的教誨,還點名帶入宮中行走,這是何等的照顧?
也有其他心思的。
女子為官不易?
這個小聽傳如若不是女子,跟你親近,會被你尚書大人傾心栽培?
你尚書大人若不是女子,跟中天令親近,會被內閣提拔執掌奉部?
趙關城在人群之末,十分守規矩地低著頭,視野餘光卻在尚書大人跟陳習腳下,心中如是想到。
隻是他有意無意將另一點忽略。
在場諸多奉部官吏,就隻有這一熟一少兩個女人。
“中天令到。”
忽而有宦官尖聲唱名。
便見一道赤練遁光橫貫天際,劈開半空,從遠處射來,落到宮殿前去。
“天師來了。”
陳習目光順著那道遁光,往宮殿前望去。
赤練遁光奪人眼球,四周眾人都這般,倒是無人去計較仰麵視君的不敬。
隻不過離得遠,殿前人又多,陳習隻依稀看見一個修長身影。
大明朝道門魁首。
都供府實權。
天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