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門權柄再是高遠,又怎比得上整個人國的氣運?
方休反而借這衝蕩的契機,與國運牽連更深,於電光火石間領悟到更多氣運之秘。
“觀主!”
胡瞻淇見無法攔住方休,也不顧體內氣息紊亂,直接俯身一個大禮,哀求道“小桑是我妹妹,襄兒亦是我妹妹,是我這姐姐做的不好,才惹出這番麻煩。請觀主看在我侍奉兩年的勤懇上,饒過襄兒這一次。”
“二姐姐,你……”
雖算得上是仇人,可胡瞻淇這般楚楚可憐作態,也叫胡小桑看得不忍。
小狐妖便把一雙淚閃閃的眼睛看向方休。
方休搖搖頭,隨手摘下百煉玉匣,便將差點被擰斷脖子的玉襄兒丟在地上,擺手道“你們姐妹,自己料理吧。”
玉襄兒終於喘過氣來,一口嗆住,劇烈咳嗽幾聲,便被急忙來扶的胡瞻淇攙起。
她緩過幾口氣,臉上血色轉作虛弱的蒼白,抬頭死死盯向方休,卻被方休回視的眼神一觸,便驚慌地低下頭去,下意識往胡瞻淇身後躲閃。
胡小桑不理這個突然冒出來跟自己搶二姐姐的家夥,一抹眼眶,刻意抬高聲線問道“二姐姐,你真的要走?”
胡瞻淇苦笑一聲,沉默不語。
“你走吧,你走吧!”
胡小桑忍著哭腔,叫道“你走了就……就要保重身體。”
她說完便縱身遁入月梭之中,再不多看胡瞻淇一眼。
胡瞻淇歎一口氣,朝方休盈盈一個彎腰,垂首道“多謝觀主體諒,待南天門重起之後,我再回無厭觀來,儘心服侍觀主。”
方休也無什麼好多說的,隻點點頭。
正這會兒,忽聽燕京方向傳來幾聲龍吟。
抬頭往聲音傳來處看去。
又是六龍寶乘。
是玉蟬子,再次被國運牽引而來。
不過奇怪的是,這一次燕山方向卻無一點動靜,也不知天師是無動於衷,還是另有事情耽擱。
眼看六龍寶乘及近。
方休催動真氣升空,遠遠斥一句“滾!”
聲音如滾雷一般,在夜幕下劈出去幾百裡遠。
那六條通體雪白的長龍當即掉頭,將大放著七色光明的琉璃車輦拐個彎,回轉燕京。
方休仿佛聽見一聲“好嘞!”
不過很快,玉蟬子的聲音便從天邊響起,是他以白蓮梵音送來話語“許前輩,玉璽是國之重器,不可多動,小心為上。”
方休不理會,又看胡瞻淇一眼,便催動月梭離去。
“他的,他的遁法,怎一點痕跡也無?”
玉襄兒終於敢出聲,開口有氣無力仍是虛弱,卻連聲問道“二姐姐,這個許仙究竟是什麼身份?
“你為何喚他觀主?
“他為何會有玉璽?
“他怎會有如此磅礴的真氣?
“我固然無法駕禦百煉玉匣太久,可也從來不曾見過,一位金丹能在接連施展如此多的法術後,還能氣定神閒,好似真氣取之不儘……”
“不要問了。”
胡瞻淇直接打斷,回頭盯著她看一眼,才搖搖頭,長長歎一口氣道“方才你怎能出手攻擊小桑?算了……此後銀邊兒便是銀邊兒,胡瞻淇與無厭觀之事,不許你再多問,好不好?”
她生性柔順,終究是說不出狠話來。
偏偏玉襄兒未聽進去,脫口而出“可是那許仙……”
“不要問了!”
胡瞻淇聲音一高。
也未高到哪去,可玉襄兒竟被這一點小動靜,便嚇得站立不穩,跌倒在地。
胡瞻淇又心軟,忙去扶她。
手一搭上。
胡瞻淇這才發現,玉襄兒渾身止不住地輕輕顫栗,兩頰浮現一股莫名的紅暈,雙目中滿是奇異顏色。
她一愣,怪道“襄兒,你?”
“我……”
玉襄兒趕忙低下頭,遮掩道“我丟了百煉玉匣,回知琢穀去也無法交差,就先與姐姐同行吧。”
“好。”
胡瞻淇不疑有他,喚來靈氣裹住自己與玉襄兒,往東南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