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不知時間過了多久,書店的窗戶外麵是夕陽染下的橘紅一片。
“哥哥,”風君時放下書,拉拉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的風君墨“我餓了。”
“嗯?”風君墨爬起來,大腦宕機了一會兒,也才感覺到肚子餓了。
“走,吃東西。”
……………
天色漸晚,風君墨和風君時則慢悠悠穿梭於路燈和夜色的光影交錯之間。
“哥哥我們住哪?要回爸爸那裡去嗎?”風君時開口問道“薇薇姐那裡不可以住了吧?”
“我們才不回風戚弈那裡。”風君墨撇撇嘴,不過風君時說得對,王可薇那裡是絕對不可以去住了,今天晚上倆兄弟得先找個地方過夜。風君墨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兩圈。
辦法呢…沒想出來。
但是麵子呢,得留下來。
“這個東西小孩子就不要考慮了,”風君墨手叉腰,對著風君時開口說道“這種事情哥哥自然會去解決。”
“嗯嗯。”風君時點點頭,男孩低著頭走路,看不出來在想些什麼。
風君墨現在有些糾結,他從來沒有遇到過沒地方住的問題。他向來都是在王可薇家裡住的,沒得住了就去警局湊合一晚,第二天就會被蜀黍遣送回家。然後過段時間再出逃。
這次多帶了弟弟風君時,怎麼說都不能帶著弟弟跑去警察蜀黍那裡了吧?
住旅館也不現實,風君墨就沒有做過這麼奢侈的行為,而且這次離家出走帶上風君時都是個意外!從風戚弈那裡偷來的錢還不夠他自己一日三餐活幾天呢。
那就…
風君墨側著身子瞥了眼弟弟風君時。
看著弟弟清澈中透著愚蠢的目光。
還是去警局吧。
………………
男人叫鄭之東,是今天值班的民警。
他現在很無語,鄭之東胳膊支撐在桌麵上,一手慢慢撫摸著自己胡子刮得很乾淨的下巴。他看向坐在他對麵的一位老熟人帶生麵孔。
兩個一大一小的男孩都是扯著個笑臉看著他。
兩邊人都不說話,氣氛就這樣子凝固在了原地。
終於,鄭之東終於開口“風…小兄弟,你是不是偷偷看了我的值班表啊,天天看準了我值班的日子來?”鄭之東抬手摸了摸一頭短寸,深吸了口氣才再次開口“羊毛不能隻從一家身上薅啊?去禍害禍害其他人唄?”
“巧合,巧合…”風君墨訕笑著也是摸摸腦袋,剛剛探頭探腦發現是老熟人,風君墨也沒那麼拘謹,直接拉著弟弟就進來了。
是的,之前幾次風君墨離家出走,全部!全部都是鄭之東值班!
兩人也算是老相識了。
鄭之東很無語地看著這個經常跑來警局借住的小家夥,然後他又看了眼那個更小一點的男孩。
“今天咋?還帶個小的?”
“嘿嘿,我弟。”
鄭之東感覺自己被一支箭穿心而過,他往椅背上一仰,做捧心狀,仿佛下一秒就要背過氣去。好一會兒,這位上班還時不時要帶娃的民警才喘回氣來。
他無奈豎起一個大拇哥“你小子好樣的。”
“離家出走都拖家帶口的。”
風君墨撇撇嘴,男孩不滿地開口“反正你也沒女朋友陪你,我倆來陪陪你還不樂意了?”
又是一支箭快準狠地紮穿鄭之東的心臟。男人再次捧心,向後仰了些。
“你一個人孤孤零零地坐在這裡被妖怪抓走都沒人知道。”
鄭之東xxn。
“唉…”無奈是無奈,無語是無語,生活還要努力,倉促還要繼續。鄭之東歎口氣就開始正常工作“你倆晚飯吃了吧?”
“吃了。”男孩們異口同聲。
“那就…”鄭之東鬆口氣,但是“好”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風君墨開口“夜宵沒吃。”
鄭之東瞬間差點背過氣去,險些鬆口氣把自己鬆沒了,男人用力靠在椅背上,疲憊地望著潔白無瑕的天花板。
人生總有那麼幾個時候,睜開眼,擁抱你的隻有白色的天花板。(改自七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