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沒傷著。”
張聞風拍打身上沾染的泥沙,他唯一出客的新道袍啊,就這樣報廢了,笑得有些牙痛。
傅孤靜走過來接話道“幸虧張道友出手及時,一力擋住這老賊,差點沒叫老賊跑掉。”
雲秋禾漂亮的眼眸一下睜大,她自是認得老者,枯瘦老者從她手下逃脫,實力很是了得,當時伍院主傳音讓她莫追,估算著傅孤靜將在半山攔截,大局為重,全力拿下另外兩個賊修士。
這是伍院主與傅師兄之間的默契。
隻沒料到,張道友這麼厲害,才那麼點修為,敢憑一己之力攔住拚命逃跑的枯瘦老者,還自身沒有受傷。
“彆聽傅道友吹噓替我臉上貼金,他哄你的,沒看到我弄得這般狼狽?”
張聞風整理臉上表情,微笑著矢口否認,把事情經過簡單一說。
也沒甚好隱瞞的,打了勝仗大家高興,開開玩笑無傷大雅。
他在考慮戰後論功行賞,他應該也能分到一杯羹,他這身道袍不能穿著出客了,手頭緊巴,修道之人也要吃飯。
散人俸祿得下個月初領取,遠水解不了近渴。
他不能動準備用來買牛犢的那筆錢。
雲秋禾賞了傅師兄一個白眼,她對張道友的感觀不錯,年紀與她相仿,做事穩重舉止有度,相貌也是上佳,昨晚上她迫不及待嘗試了那種一看就會、一學就廢的畫技,才知道張觀主的深藏不露。
她笑道“還真是幸虧有你幫忙,要不走脫一個化炁境後期賊子,案子可辦得不圓滿。走吧,咱們上山去,伍院主他們在山上等著就地審訊賊人。奇怪,這小地方,怎麼會聚集這麼多的邪魔歪道?”
她也不見外,搶著抓起地上一死一暈兩個家夥提到手上。
昨天親手觸摸那麼惡心的白僵屍,今日再廝殺見血,她沒感覺有什麼不適了。
修道之士心誌堅定,任何環境都得學會適應。
張聞風空著雙手,與傅孤靜走到一起,三人談笑著上到山頂。
山頂中間有一座規模與仙靈觀相仿的半舊道觀,牌匾上寫著“聖芝觀”三字,沒有落款,道觀古樹環繞,後院的房屋是青磚黑瓦房,一排一排的建得不少。
聖芝觀前方青石場坪上,丟著兩堆男女,左邊那堆是死的,橫躺地上殘缺不全,鮮血四流,右邊是受傷打暈或投降萎靡在地的賊人。
伍乾平正在分派人手給自己這邊的傷者救治,另外安排幾人給賊人傷者止血,還有幾具屍體整齊擺放,身上蒙了白布,顯而易見是道錄分院戰死的同伴。
見到張聞風與傅孤靜他們走到一起,伍乾平倒不覺得奇怪。
這夥賊子惹到了張觀主,而張觀主也宰了賊子的人,雙方梁子已經結大,不可能化解,張觀主為了自保前來出力是正理。
他沒料到賊子如此勢大,在送給傅孤靜的簡函中,沒有特彆邀請張觀主。
通過審問富員外和其家眷,發現是富員外新娶的那個戲班子出身小妾有問題。
拷打逼問,得知賊巢所在,那個小妾是賊子安排準備謀取富員外家財的一枚棋子,招供說雞鳴山上平素有十多人,沒說賊巢還有三名賊修士。
幸虧他為了不讓賊人走脫一個,特意找縣衙和護城衛借了十五個好手,加上道錄分院幾乎傾巢而出的十五個手下,神不知鬼不覺自後山摸到山頂。
一場組陣突襲,打敗了賊巢裡沒有防備的四十多人,大獲全勝。
這其中有些運氣,當然賊巢中真正有戰鬥力的也就半數,其餘的多是婦孺雜役。
伍乾平抱拳笑得爽朗“張道友辛苦,這次案子能夠辦得順遂,你那一張畫值千金,哈哈,替咱們道錄分院立了一大功,待戰況整理出來,我向上麵給你請賞。”
話要說在明處,不能藏藏掖掖不大氣,特彆事關獎賞。
今後需要仰仗對方出力的時候,必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