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秋禾抿嘴笑,繞過台階去查看曬麥場擺著的屍身。
確實,今兒早上聽到消息,伍院主忙叫人通知熬了通宵的畫師去歇息。
要是讓畫師們知道熬一晚上做了無用功,還不暗地裡氣得七竅生煙,鼻孔冒泡?
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張聞風攤開手,滿是無奈“我苦口婆心勸三個賊子去城裡吃香的喝辣的,好話說儘,他們不肯聽,非得賴在我這小小道觀,我也是沒法子,隻能拚儘全力超度了他們,實在不想搶兄弟們的生意,見諒見諒!”
傅孤靜哈哈大笑,叫道“張兄弟這樣說話就對了,要不成天見的把道祖掛嘴邊,聽得我……”
張聞風提醒“傅兄慎言,此乃道觀所在道祖麵前。福生無量天尊!”
傅孤靜忙肅容麵向道觀垂首請罪“弟子無狀,係無心之語,請道祖勿怪,等下公事忙完,弟子奉香請罪!道祖慈悲。”
他求長生,心底裡對於道祖崇信有限度,卻也不能落人口實。
一個小小插曲過去,開始做正事。
黑驢嘚嘚湊近,把鼻子伸到旁觀的雲秋禾胸前嗅了嗅,好香。
雲秋禾用芊芊素手摸了摸溫順的驢子腦袋頂門,笑道“張觀主,你們道觀連驢子都好特彆,不用係繩子,任由它四處溜達,不怕它跑丟了?”
張聞風瞥了一眼蠢萌蠢萌裝可愛的牲口,道“它有靈性,丟不了。”
它還會說話呢,個色驢匹。
黑驢又嘚嘚跑到張聞風身邊,拖著他衣袖傳音“有人來了,好幾個。”
張聞風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五更天前,山上起大火,好多樹木都燒焦了,數裡外鎮子上巡夜的更夫應該是看到了。
“沒事,隨他們上來。”
張聞風不打算出麵,有傅孤靜幾人在,他不用費口水。
傅孤靜這次沒有把屍體給剝得光光的,用不著了,上次是為了找出賊人的證據和蛛絲馬跡,才查的過細,他翻看著欒廷三的屍身,口中嘖嘖讚歎
“張兄弟真有你的,當胸一劍,威力不同尋常,了不起的劍術!”
雲秋禾點頭讚同“正麵對決,很厲害的一擊!”
都是行家裡手,能夠通過前胸後背的貫穿傷口,以及流淌出來的內臟碎片,看出許多東西來,傅孤靜經驗豐富,能夠多看出一些不同。
他翻看匪首雙眸,暗自點頭,張兄弟又用那麵低階法器鏡子陰了欒廷三。
沈思戴著笠帽一直沒有說話,他原本打算今日返程,聽得那個他瞧不起的鄉下小道觀張觀主,把漏網的匪首給擺平了,心生好奇便跟過來看一眼。
微微轉頭瞥一眼神色自若的張觀主。
修為不高,劍術確實了得。
雖然張觀主的畫技獨樹一幟,他嘗試了根本摸不到竅門,卻不會低頭向張觀主請教學習,畫技隻是修行之餘消遣,修心養性的輔助,哪是修為劍術可以比擬的?
對這位神秘的張觀主有了些高看。
能夠越級擊殺化炁境中期匪首,算他厲害!
張觀主神色如常,口中解釋“都是道觀眾人齊心殺敵,我取了點巧,欒廷三他們幾個運氣不濟栽了。等會帶你們去後院看看,差點沒把師祖傳下來的基業燒光,當時情形真是好險!”
老瘸子在一邊稍遠處聽著,觀主行事不張揚,很穩妥,他放心了。
毛頭小夥子能有這份養氣穩勁,老觀主看人眼光真不錯。
東南邊上山口子傳出幾下拔刀出鞘,和緊張的喝叫聲“你們是什麼人?光天化日之下,膽敢害人性命,還不束手就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