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念經人!
“快!撒香灰,搖法鈴!”
張聞風法力消耗頗大,他用青銅八卦鏡照定南邊那團黑霧,難以兼顧東邊那團劇烈掙紮的黑霧,宿鬼的強悍,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以為把女鬼困進驅鬼辟邪法陣,便可任由他搓扁揉圓。
卻是他想差了,布置法陣的器具隻是凡物,不是法器、寶物,能夠從天地中牽引到的能量終究有限,他也著急。
若是女鬼衝破法陣,就該輪到他被搓扁揉圓,還好他有幫手。
聞言,二師兄恍然回神,俯身從糯米法壇前方的碗中,抓一把香灰,上前三步,揚手撒向化作模糊女子身影左衝右突的宿鬼身上。
此時女鬼還沒掙脫,晃動著,眼睜睜看著香灰如霧撲上身。
“嗤嗤”,三清殿內常年供奉的香爐內的香火灰,對於鬼物是劇毒。
女鬼發出淒厲到刺耳的尖叫,身影在迅速消融縮小,夾雜怨恨詛咒。
“……兩個牛鼻子……我咒你們不入輪回,不得好死……”
見得效果出奇的好,二師兄不用再提醒,返身又抓了剩餘的一小把香灰,撒到南邊的鬼影身上,對於女鬼咒罵他毫不在意。
誅殺鬼物,是行善事積功德,何錯之有?
他左手搖動法鈴,口中念咒,腳下走位,一波一波地用法鈴攻擊困住又被撒滿香灰的兩團鬼影。
張聞風見銅鏡激發的赤光對付眼前鬼物效果有限,待施法結束,便收進袖口,用碧竹劍一下一下地刺著縮小不少的鬼影,每一劍都能消磨女鬼不少能量。
他更不會為宿鬼言語所動,既然插手,不能善了便超度它。
七八下後,劍身的血符消耗殆儘,南邊的這團黑霧已經稀薄幾無。
一劍劈散殘餘鬼影,張聞風便要再咬破中指在劍身勾畫“誅邪陽氣符”,徹底滅殺能夠糾纏顧安兩世多的女鬼。
東邊被消磨得隻剩臉盆大一團的鬼物,淒厲尖叫聲突然變換音調。
奇怪的音節像唱歌,又像哼泣悲聲。
拉著突高突低的古怪節奏。
張聞風心底感覺不大妙,這種情形下女鬼再惡毒的咒罵、或者出聲求饒,他都不覺得奇怪。
此時女鬼被他打得唱起歌來,這又是鬨的什麼幺蛾子?
四周陡然變得異常安靜,像是燭光照不到的黑暗中,將有什麼恐怖存在降臨?
二師兄搖動法鈴也蓋不住女鬼的哼唱,法鈴傷害一下子變小。
對剩餘不多的鬼影,似乎不起作用。
“快走,你帶著顧全,我殿後,咱們進三清殿暫且避一避。”
張聞風當機立斷,放棄用血畫符,傳音吩咐二師兄。
他擔心這女鬼在用什麼同歸於儘的手段。
能夠狠起來化作鬼眼宿魂糾纏三世的家夥,什麼瘋狂事情乾不出來?!
二師兄不多問為什麼,他把鈴鐺一收,腳下沿著白碗空隙快速穿梭。
幾步便到躺在擔架上沉沉昏睡的顧全身前,探手一把提起痩得皮包骨頭的漢子,挾著便往正殿方向衝去,絲毫不敢耽擱。
張聞風腳下輕快,提劍護送,緊隨在側。
女鬼的哼唱聲越發古怪,布陣的白碗,從外圈開始,發出“哢嚓”破裂聲響,一個接著一個破碎,如同危險的冰麵裂開迅速蔓延。
失去張聞風控陣,糯米法壇似沙丘垮塌。
燭火不見搖曳,突然一一熄滅。
那盞清油燈搖晃著,多堅持了約一息,盞破燈滅,清油流淌了一地。
張聞風雙掌發力,推開沒有落鎖的沉重正殿大門,與二師兄同時邁過高高的包銅門檻,感覺後背一涼,心頭毛骨悚然,像是有什麼吸力在極力拉扯,他忙伸手按住往後仰退的二師兄肩頭,使勁朝前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