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完課,他繼續在林子裡轉悠,實踐自己的感悟所得。
每當元炁消耗稍多,便回竹樓修煉。
十八日太陽西斜時分,嶽安言從北邊林子返回,給瘸叔帶了下酒菜,給學徒們帶了果脯零嘴,給觀主和二師兄帶了水果。
驢子這些天正進行第二次的洗雷術淬煉,在西北林子一站半天,呆若木驢。
山獾白天基本上都在洞穴睡覺,晚上才出來巡視地盤。
兩頭靈獸不怎麼露麵,讓學徒們少了許多樂趣。
“這次遇到一件比較離奇的‘童子續命術’案子,耽誤了好些天時間。”
西南院子的茶室,嶽安言興致頗高,這些天在外麵奔波,於她而言收獲不小,更見識了修行路上的殘酷邪惡一麵。
“一個從北邊其它郡縣前來雲遊的道士,有化炁境修為,在咱們希嶺縣也報備了,明麵上是遊曆增長見聞,實則在各縣境內偏遠鄉野,以治病為名,暗施邪術,攝取孩童魂魄生機為某些致仕年老官員續命,獲取不菲的報酬。
不是所有孩童命格都合適施展續命邪術,要時辰屬性相合,那個道士雲遊各地,暗中挑選中意者下手,這次不巧,挑了一個家境富裕的財主兒子。
財主兒子突然生惡癤怪病,財主自是著急,找遍附近鎮上的郎中不見效果,還帶來城內幾家醫鋪看過,惡癤時好時壞,財主病急亂投醫,尋偏方下懸賞,遊方道士上門做了手腳,孩童治好之後一個月暴斃。
那地方上兩個遊手好閒潑皮,賭輸了眼,聽說財主給夭折的兒子陪葬不少值錢物品,晚上便去掘墓,被渾身黝黑發生屍變童子嚇得半死,這個案子才報到道錄分院。
這幾天,我跟著雲秋禾基本上是在路上跑,尋訪線索,與各縣道錄分院打交道,等逮到那遊方道士,後麵牽扯出一夥道士,以及好些世俗勢力,和兩家正規道觀。
案子驚動州城,由得巡風使接手,我們便打道回府,不管後續了,雲秋禾說,法不分好壞,是壞人在利用法術作祟,咱們就把邪道壞人當磨刀石,砥礪自身心鏡。”
嶽安言簡略講了講她這次查找案子的見聞。
即使沒有觀主外出遇到的案子一半精彩,她也覺得大有收獲,和以前獨自走江湖睡覺都要睜隻眼睛相比,有半個官身,到底不一樣,心底踏實。
二師兄放下茶盞,悠悠道“下次,該輪到我外出了吧?”
他穿了內甲,又有捆妖索法器傍身,手中還有好幾張觀主親手繪製的雷符、通明符等,晉級到了化炁境後期,靜極思動,他也想挪窩外出遊曆一番。
百盟書
張聞風給兩人空了的茶盞倒滿滾水,衝泡得茶葉翻湧,笑道“下次去城裡,我和老傅打個招呼,有任務讓他帶你一起。”又補充一句“我不和你們搶生意,我安心守道觀,修身養性。”
二師兄嘿嘿笑道“如此甚好。”
嶽安言抿嘴樂了,“雲秋禾還覺得遺憾,可惜觀主沒有一起出任務。”
言下之意是觀主不去,沒甚精彩跌宕起伏,無趣得很。
三人都笑了。
觀主的掃把星附體成了小圈子人儘皆知的笑談。
笑過之後,嶽安言接著道“雲秋禾接到傳訊,說二十日前來送兩顆靈植,和煉製好的丹藥,是一顆靈桃,一顆李子靈植樹,讓咱們提前做好接收準備。”
“靈桃和李子靈植,行,我等下查一查典籍,明日選合適位置開坑準備。”
張聞風這些日子,將山門上下的樹木都摸遍了,學以致用,略有所得,新移植進地穴的磐玉石樹,他也探查過,適量給予了一絲木氣滋補,讓磐玉石樹能儘快紮根恢複。
他覺得自己在靈植這塊,無師自通,似乎頗有些天賦。
深夜,泥潭村後山。
張聞風探查著胡桃古樹的樹乾,半響後收手飄然回去。
天上無月出,夜路無人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