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陋的木質山門,懸掛著篆刻“白狐堡”的牌匾。
小狐女辛星在門口等著,遠遠地揚手打招呼“張觀主,這裡。”
有附近村民在遠處的樹林後裝著忙活,其實是好奇地窺探這處鬨鬼林子的變化,見到空中飛落下來神仙,忙低頭離開,不敢再接近此地。
張聞風隨著嘰嘰喳喳的小狐女沿著溪水前行,經過以前他堵上的岩洞,察覺有絲絲陰寒氣息溢出,附近草木稀疏,葉片耷拉著長得無精打采。
他立刻猜到,這處搬走磐玉石樹的廢棄潭水洞窟,被莫夜用來“種花”了。
往裡走到此處最高的一座山嶺,約百十餘丈,山腰處修建著錯落亭台樓閣,一直往上去,沿途儘是曲折樓廊,山頂有一座占地不小的圓形白色宮殿,看著很有氣勢。
張聞風暗自吃了一驚,還不到二十天時間,兩個狐妖竟然弄出如此規模的居地。
小狐妖笑著傳音解釋“這是祖上留下來的‘白狐堡’,那次被鬼物摧毀的隻是表麵建築,後來我和姐姐又偷偷回去,將傳承之寶挖了出來,妖族有些壞蛋,覬覦我們的寶物。”
張聞風隨著小狐妖飛到半山腰,“哦”了一聲,傳音囑咐“此事機密,彆和外人說,免生禍患。”
果然,大勢力的底蘊不同尋常,即使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
“不說的。觀主哥哥你是好人,才告訴你。”
小狐妖發了一張好人卡,帶著張觀主,從山腰開始走長廊往上去,她一一介紹沿途的特色建築,看到有好幾頭各色狐狸,在牆角樹叢躥走。
上到山頂,與迎出來的辛月見禮,將禮物交給小狐妖拿著。
隨著她們走進占地頗廣的白狐堡,見到裡麵空空蕩蕩,隻布置了簡單的案桌、茶幾、椅子等物品,想來這件傳承寶物,隻保留了外形,裡麵的物品不能保存下來,還得重新花時間添置。
黑裙赤足的莫夜放下茶盞起身,她早就到了。
兩人是主家請來的觀禮嘉賓,看著辛月和辛星在宮殿的中間,輕輕揭開蒙在木質神像上的紅綢布,添油上香,跪拜禱告,完成一套禮儀,才算是走完正式喬遷流程。
坐下來喝了幾杯香茶,隨意聊些話題,見時候不早,張聞風便起身告辭。
他還要回去繼續淬煉身體,下午指點雲秋禾畫像。
不管是痛快的日子還是歡快日子,時間過得極快。
轉眼便是八月間中秋。
提前一天給即將離任的伍乾平和傅孤靜,在知味樓擺了一席,有陳青橋做陪,幾位最先認識的老朋友痛快喝了一場送行酒,他們不參與第二天有新任院主封乘雲組織的送彆宴席。
他和陳青橋早在兩人離任前半個月,已經辭去身上職務,無官一身輕。
唯獨陳青橋還是一貫的倒黴,嘗試衝擊漸微境,功虧一簣失敗了。
一場酒席喝下來,難得紮起袖子豪氣一回的陳青橋,四處敬酒挑釁,酒入愁腸,最終喝得爛醉如泥,便留在城裡歇下。
張聞風趁著月色醺醺然趕路,享受著難得的半醉酒放鬆狀態,一路吟哦,回到山門牌坊前,散儘滿身酒氣。
夜色如水,秋月如霜。
他看到一個留著童子發髻矮小身影,在牌坊下走來走去,便問道
“你是誰家孩童?這麼晚了,怎麼不回家去?”
轉過身來的孩童約七八歲,穿著柳青色短袍,仰著頭打量一下走近的道士,嗅了嗅鼻子,拱手作揖“胡羌兒拜見老爺!恭請老爺金安!”
張聞風大訝。
他幾時收下的如此乖巧童子?怎麼他自己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