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謝沫齡隻截取半段影像給他看,他與謝沫齡沒有過節。
更不信那小子還能拿出一枚新的影像證據?
心情非常糟糕,暗罵死球的卞正峰朽木不可雕,做出如此蠢事,給家族丟臉。
張聞風又從袖口拿出一枚黑鐵小劍,是當初他奉命去寰野荒地執行任務,他的巡風使身份牌,鬼崽嶺戰役結束後,所有修士的劍形身份牌沒有收上去,當做紀念法器讓參與戰役的修士保留,驢子還經常將它那枚灰色劍形令牌,掛在脖頸無聲炫耀。
謝沫齡再次接過記錄後麵部分影像的黑鐵小劍,年輕人火氣旺,這是非要把事情當麵懟個清楚明白,坐實姽嫿閣卞家“養不教”罪過。
他查看著一時有些為難,得想個法子轉圜一二。
他不想給看好的手下留下後患,年輕人性子衝動可以理解,但是得罪一個自在境修士狠了不是好事,雖然卞無過耍無賴的嘴臉,連他都從心底有幾分鄙視。
卞無過隻看謝沫齡的臉色,便知道那陰險小子拿出來的是對他不利證據。
他沒那麼傻坐等被再次打臉,站起身,衝謝沫齡拱手道“突然想起還有一件要事,得儘快去處理,謝兄見諒,下次由卞某請客賠禮!告退!”
謝沫齡順勢將黑鐵小劍還給張聞風,趕緊起身相送,道“卞兄有事請先去忙,待空閒了再來喝茶,怠慢,怠慢了。”
“哪裡,哪裡。”
兩人客氣著往外走,有些事情心照不宣,不會去窮根究底。
卞正峰和另外那名女子人都死了,即使要治卞家的“養不教”,也是無關痛癢。
張聞風微笑著也起身相送,他就知道會是這般和稀泥結果。
謝護法的性情和為人如何,他從雲秋禾那裡有所耳聞,能維護手下,性子比較圓滑,擅長處理複雜的關係。
要不然州城大小事務,為甚都是謝護法在經手,而院正大人很少露麵。
張聞風不想與找到一點蛛絲馬跡便想尋他不是的卞無過糾纏不清,他身份地位不占優,那麼隻能借助謝護法的勢,一次將案子給釘死。
那麼不要臉的自在境修士,證據確鑿還想胡攪蠻纏。
他也是開了眼界,幸虧當初留了一手。
送走卞無過返回,謝沫齡徑直走去案桌後落坐,示意張聞風搬椅子坐下,與下屬之間不宜太親近,得有距離感,問道“與你時常一起出門行走的女子,叫甚名字?你們是怎麼認識的?能與我講講嗎?”
“謝護法說笑了,事無不可對人言,當然能講。她叫莫夜,在五月份時候,我剛從鬼崽嶺返回,她拿著道觀師祖的信物,上門說要借住一段時日,尋個落腳地兒曆練,我見信物不假,與她交談,言談舉止不俗,便答應她留下,謝護法,她身份有甚問題嗎?”
張聞風早就備好腹稿,除了名字是真的,其它編造得合乎情理就差不多了。
他不信還有誰敢找莫夜對質?也找不著人了。
謝沫齡沉吟片刻,沒有理會小家夥的打探,繼續問道“她腰間掛的玉牌,背麵刻著什麼內容,你看到過嗎?”
“看過,是‘以禮相待’四個字。”
“目前她去了哪裡?你可知道。”
“說是遊曆結束,回東邊去了,具體是哪裡,我沒有打聽。”
張聞風從容對答。
謝沫齡又問了一些細節小問題,對於那個神秘的莫夜,儘可能多做了解。
據他收集到的信息分析,關鍵時候能夠從藏書室突然出現在場坪,拉開張聞風一劍攻擊,避免封乘風喪命劍下,那個女子應該是個自在境修士。
其實他們一直在等那神秘女子,找上門來,使用那玉牌。
他們準備給予相應的接待和幫助,將以前的功勳兌換掉。
哪知女子不聲不響的自己走了。
見問不出更多有價值的東西,謝沫齡又諄諄告誡一番,什麼修行要腳踏實地,切忌浮躁行險等等,都是一些拉近彼此關係的關心話語,起身將張聞風送到門口。
張聞風告辭出來,先去觀風院,在雲秋禾的廨房門口吃了閉門羹,轉而去巡風院拜訪莫秀峰,敲了敲門,沒人應聲,隔壁房門打開。
何廣君木訥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生動,眉飛色舞,熱情邀請
“哈哈,你可來了!聽說你閉關三個月在修煉劍術,走,鬥劍台切磋一把!”
張聞風特無語,該在的一個都不在,不該在的偏偏就在。
這運氣,沒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