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念經人!
州城道錄分院客棧,一名長相普通的灰袍道士,從張聞風住了好些天的客棧房間走出,手掌心握著一隻用法術收集到氣息的玉瓶,瓶子比拇指稍大。
仔細尋了好幾遍,沒有找到遺落的頭發。
張觀主是個很謹慎的人,沒有落下任何隨身物品和毛發。
……
忙忙碌碌中,?一年過去了。
吃過豐盛的年夜飯,做完晚課,張聞風三人下山來到老瘸子的院子守歲。
老瘸子在堂屋架起木柴,燒得旺旺的,木柴不時發出“劈啪”炸響,一團團火星冒起,煙火氣繚繞,?幾人哈哈大笑正聊得熱鬨,韋興德見三位道長來了,?忙放下茶碗招呼。
兩位閒聊的婦人趕緊放下手中嗑著的瓜子起身讓客。
老瘸子笑嗬嗬讓大家都坐,今天過大年,不興客氣,他最喜歡人多熱鬨。
婦人便擠在靠門位置,方便燒茶遞水端零食點心。
韋敬傑與何和兩個少年年歲大一些,挨著婦人邊上坐著聽大人們聊天。
韋敬成、胡羌兒、山獾三個小的在院子裡玩爆竹,瘋跑追逐玩耍,不時地由胡羌兒進堂屋抓零嘴、瓜果出來分著吃。
驢子和土靈沒有出現,他們各忙各的不講究過年。
老瘸子以酒代茶,喝了一小口,火光照耀下,麵孔紅通通的,他和觀主在聊天,拉扯張家莊年前的一些安排,“當年接濟過你的那幾戶親戚,全部都送了年禮,多少不一,?米麵錢糧和粗布都有,?有些日子揭不開鍋的窮親戚,也都送了救急糧。
以你和老二的名義,給祠堂封了五十兩銀票修繕錢。
鄉下人眼窩子淺,嘴皮子碎,愛嚼閒話。
族長接了銀票,和村正都表態說了,誰再敢嚼風哥兒你的是非,就動族規打板子,所以說有些錢還是得花,咱們場合搞大了,鄉裡鄉親的該走動還是得走動,有好處分出去一些,不算便宜外人。”
張聞風喝了一口大碗茶,笑道“您這樣安排很好,外邊的事情交給您掌著,我放心,我們三個都能靜下來修行。”
老瘸子笑嗬嗬地很是受用,猶豫一下,又道“你那兩位兄長,我比照著讓人送了一份年禮,?不多,就是個意思。”
張聞風端起茶碗與老瘸子手中的酒碗輕輕一碰,笑道“張家莊那邊的人情來往,都交給您操心,我和二師兄是方外之人,不插手,勞您費心。”
“哪裡,哪裡,應當做的。”
坐了一個多時辰,二師兄掏出紅紙包著的銅錢從老瘸子開始分發,口中說著吉祥客氣話,人人有份,圖一個好兆頭。
三人出門各自回去,或看書或修煉。
老瘸子和韋興德守歲是要守通宵的,這裡頭有些鄉下的老規矩講究。
張聞風回洞府,打坐調息,果然不受雜念乾擾,很快靜心進入修煉之中。
大年初一,大師兄賈德安和三師兄尚正帶著徒弟,摸黑趕來參加一年一度的“天臘祭祀”課儀,臨村的顧朝聞由家長送來,韋敬傑兄弟倆自是參與。
仙靈觀新出兩位修士,是興盛氣象。
大師兄和三師兄做完課儀,用完新年第一頓齋膳,參觀仙靈觀上下翻天覆地新變化,讚不絕口,與有榮焉。
年初二,有幾位三代內的外門信士,前來燒香拜道祖。
後麵幾天,有入鄉隨俗的小狐妖提著禮物來拜年,有清水觀的陳青橋和縣城的車勝、吳有得等人前來走動,較往年更多了香火人氣。
嶽安言也是忙著兩頭跑,她現在成了下林村唯一能進祠堂祭祖的女子,站在族長幾人的身邊,地位之高可想而知。
老瘸子拍著驢子的背脊,上下打量,奇怪道“驢日的,你怎麼長縮水倒退回去了?老子沒尅扣你的草料豆子口糧,頓頓吃得像過年,你的膘長哪去了?”
他越拍打驢子,驢子越發的縮小,從他肩頭高一直縮到隻到他腰間。
老瘸子陡然反應過,用那隻坡腳踢去,笑罵道“驢日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連老子都敢戲耍,今兒中午自個找草吃去,老子不伺候。”
變成矮腳的短小驢子一個蹦跳,讓過老瘸子的腳踢,“呃啊”“呃啊”歡快地跑遠了,後麵跟著輕飄飄咧嘴笑的胡羌兒。
張聞風在白狐堡的封閉石廳查看鬼頭菇的生長情況,黑色地壟已經長出三十多個小點點菇苞,目前長勢很不錯,最後能成活多少並長完全成熟,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