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念經人!
手中托著守愼瓶,此瓶能養鬼滋魂,亦能拘押魂鬼等物,張聞風用神識盯著那團縮在邊角、遠離石俑陰兵符的濃黑陰神,仔細打量一陣,道
“你不是前朝嶢西河水神尉言的殘魂。說說你的來曆,為何滯留此地害人?”
他與貶斥成白虎嶺的土地公打過交道,他手中還有兩截土地公送給他的烏沉木材料,熟悉土地公的魂力氣息。
“道爺,您認識尉言老爺?那太好了,我是尉言老爺當年手下的一名小小獄卒,您先前拿出的那坨泥巴,難怪我會覺著有些熟悉,現在想起來了,上麵有尉言老爺的一絲氣息,太長時間過去,我差點都記不起來,不知尉言老爺現今可好?”
陰神順杆子往上爬,言詞謙卑熱情,與先前的粗鄙相比,典型的前倨後恭。
“獄卒?”
“是,水府除了有富麗堂皇的水宮彆府,還有麵積不小的園林、藥圃,以及處置關押犯事妖物、修士的水底牢獄,我當初便是替尉言老爺看管牢獄的獄卒頭領。”
“水府牢獄,當年沒有毀掉?”
“回道爺,當初尉言老爺被人構陷,打爛金身貶去彆地,水府被那幫子賊人搬空拆掉,打砸一番,好好的水府殘破不堪,水獄也毀掉了。
那些人見水獄沒甚油水,砸得馬虎,剩下一座秘府得以保留,其他見風使舵的王八……家夥投靠了新任水神,我念舊留下來,苟且偷生。
後來不到十年番朝敗亡,大安新立,有一幫大安朝巡水雨師剿滅了新任水神建在上遊三百裡外的府邸,將大小妖物、修士一網打儘,後來順水而下梳理水域,又砸了一遍尉言老爺的殘府,隻剩半個門戶通道得以保留。”
陰神講述當初的狀況,唏噓不已。
他躲在水獄秘府能夠成為漏網之魚,實屬僥幸中的萬幸。
張聞風麵色平澹,不為所動,直指要害問道“五百年靈氣沒落,你憑什麼能夠殘活至今?還修成了陰神。”
修成陰神最關鍵的一步是需要香火聚魂,他看出這家夥不老實。
嶽安言聽著當年的老黃曆,手上也沒閒著,用水法秘術仔細探查她借用寶物禁錮的這片空間,反複數遍,確認那個被觀主擒獲的陰神沒有殘魂遺漏。
對於觀主會巫修手段“請神咒”她沒甚擔心的,聽雲秋禾說過,觀主與冥域的白無常關係也似乎不錯,即使觀主擔任冥差,她都不會覺著奇怪。
隻要觀主道心不變,其它事情都不算事。
需知道修證大道,求長生,隻是自己事。
陰神猶豫半響,苦笑道“瞞不過道爺,我當初修為低弱,哪裡都不敢去,更不敢拋頭露麵,隻能在水下刨食,撿了兩樣殘破寶物,後來見水域平息下來,偷偷摸摸朔流而上,去到新任水神老爺的殘府,也算運氣,讓我撿到三片金身碎片……和一塊水神金膽,依靠著這些寶物收集的香火,我躲在水獄秘府修成了陰神,沉睡了幾百年。”
將這些隱秘抖落,陰神試探道“我願意用撿到的金身碎片、水神金膽殘片和其它寶物,換取道爺您手下留情,還請瞧著尉言老爺麵上,饒小人一命。”
他認為是尉言老爺教會的這位小道士“請神咒”,心底埋怨,尉言老爺是不是老湖塗了,居然教外族神道秘術,他這個野路子陰神,都不會巫族的請神咒。
張聞風嗬嗬一笑“尉言早就下冥域投胎輪回了。”
陰神聽得啞口無言,滿頭霧水。
“給你兩條路選,其一是送你去南江州道錄分院;其二是下冥域走輪回路。”
“我……”
都是要命的斷頭路,陰神一條都不想選,他費了半天口舌,仍然打動不了對方的鐵石心腸,他在心底把傳授秘術的尉言八輩祖宗都問候到了。
“我勸你選第二條路,我對於念經超度鬼物、魂物頗有些心得,可以安生將你送入冥域,中途不會出甚意外。”
張聞風不喜陰神的粗鄙小人相,不想招安這麼個貨色。
不與對方詳細講述道錄院頒布的“法令新規”,他不要這份招安功勞,將其送進冥域,也是瞧著寶物的份上,一了百了。
《這個明星很想退休》
陰神見沒得選擇,隻能認命,沮喪道“麻煩道爺費心。”
他知道道士的超度,和常人理解的一刀兩斷那種粗暴超度法子不一樣,但是他活得好好的,熬過靈氣沒落時期,剛剛活出一點點味道,憑甚要下冥域去喝孟婆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