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是夜裡,明月西斜高照,河水浩浩蕩蕩。
返回道觀,與巡山的山獾嬉戲一陣,已是下半夜,兩人各回住處歇息。
第二日結束早課,用罷早膳,三人坐在清正彆院茶室,喝茶聊起幾天發生的各種事情,張聞風寬慰道“去蕪存精,不是壞事,發現問題一定得處理及時,山長做得很好,道理在書上,做人在書外。”
嶽安言搖頭道“崔仲裕的資質不錯,沒想到品性如此不堪。”
二師兄冷笑一聲“幸虧發現得早,要不然又是另外一個吃裡扒外的魯金忠,或許為害更大。”
張聞風好奇道“山長,你是如何勘定那小子的心性有問題,說得言之鑿鑿,能否詳細與我們說說?”與二師兄之間知根知底,如此說話沒甚需要避諱顧忌的。
他已經知道揭發崔仲裕的是胡羌兒。
二師兄敲了敲茶幾,瞥一眼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兩人,道“我收服的那條應聲蟲,能夠傾聽到修為較我弱許多人的心聲。”
張聞風差點一口茶水噴出,難怪二師兄一直把化妖後的應聲蟲藏著掖著,讓他們去猜,就是不肯明言相告,原來是這麼回事,這門本事也太過份了。
嶽安言捂著嘴笑,笑過之後,道“山長謹慎著用,這門神通窺人私,或會有損陰德。”
二師兄點點頭“我知道,這不是沒法子才偶爾用一次兩次,此事你們知道就行了,彆往外說出去。”太影響他山長的正派形象。
“不說,此事為仙靈觀機密,不得外傳。”
張聞風一本正經說完,與嶽安言同時哈哈笑了。
二師兄拿他們沒撤,跟著笑起來。
說開了,他反而覺著輕鬆。
遠處走廊傳來鈴聲,三人起身各自忙去,嶽安言和二師兄分彆有課要上。
張聞風下了矮山,彙合禦劍飛行的胡羌兒,兩人的話題離不開田間地頭和靈植的生長,巡視一圈回來,太陽已經升得老高,看到山門牌樓下站著好久不見的小狐妖。
“觀主,我走不進去,門口處的陣法好像改了。”
小狐妖口中叫著,她撈起裙子下擺,露出纖細赤足穿著的一雙粗麻索打的不合腳草鞋,她將姐姐跟她顯擺說是觀主親手編織的草鞋偷偷穿了出來。
張聞風走近去,遞給小狐妖一枚新陣器玉佩,收回以前的陣器,笑道“土先生將大陣做了些補充,你好久沒有出來走動了。”
“我姐將我拘在山上修行,我好不容易突破一級,才被允許出門,觀主你也不到白狐堡做客,我天天盼你來。”
小狐妖將玉佩掛腰間,嘰嘰喳喳,突然跳起來一把抓住踏在木劍上飄來飄去的小魍精,笑道“羌兒,這柄木劍借我玩玩!還可以這樣禦劍,你真會玩!”
小魍精與小狐妖玩性都重,兩個家夥童心未泯,很玩得來。
一大一小擠在一柄木劍上,“唰”一下飛走了。
“觀主,請幫我編一雙草鞋,要比姐姐的這雙好看,謝謝了……”
遠遠的,傳來小狐妖的聲音,早跑得沒影了。
張聞風笑嗬嗬“欸”了一聲,他喜歡沒有城府心思單純的小狐妖,看著便覺得美好,兩個小家夥都是將玩當修行,修行當玩,其
實沒有問題,道不分大小,適合就是好道。
走去山上,挑選了一小捆靈稻草,坐在山下溪水林蔭的大石上,搓繩編織真正的草鞋。
對他來說,吾心安處皆是修行,不拘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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