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間佩劍,腳紮綁腿,身背行囊,意氣風發。
個個都是朝氣蓬勃少年郎。
也就在這天上午,張聞風還沒有找到機會與老瘸子說起楊水蘭修道之事,水丫在樂子和老瘸子的陪同下,走進茶室,幾句話之後便成了道觀一名新學徒。
樂子年歲已大,經曆坎坷,不願混在一群孩子中間學文練武。
他選擇在道觀乾活,時常能夠看到水丫,心滿意足憧憬他的安穩小日子。
水丫答應等一年守孝期滿,完婚後過夫唱婦隨的生活。
當然這些悄悄話準兩口子沒有告訴觀主和嶽道長,連老瘸子都暫時瞞著。
嶽安言心願得遂,自是滿心歡喜,領著水丫安排住宿,講解規矩,與訓堂學徒們正式見麵,除了正常的一起聽課聽經,每天單獨給水丫從基礎認字補起,一步一步教導水丫修煉《弱水潮生還丹術》的呼吸吐納法。
有些人天生聰慧,潛力無窮。
楊水蘭便是嶽安言這個伯樂發現的流落民間的千裡馬,從沙礫中找到的明珠。
水丫不會說話,但是學習刻苦不偷懶,記憶出眾,短短數天,她會認會寫百十個文字,除了毛筆字寫得歪歪扭扭像蚯蚓爬,還需要時日練習,她已經將嶽道長傳授的練功法門記住,可以自行打坐修煉。
“真是個天才,做什麼都是一點就通,一學就會,不需要反複教幾遍,我估計一個月左右,水丫能夠找到氣感,大約一年時間,可以趕上大部分學徒的進度。”
嶽安言與觀主喝茶閒聊時候,語氣中流露出來的欣喜,怎麼都遮掩不住。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越是天才,越需要對心性方麵加以引導,切不可讓她生出自滿自傲的心思,‘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道’,適當時候,可以讓她受些挫折。”
張觀主也沒有教導天才的經驗,隻能泛泛而談進行提醒。
像水清如有不錯的武道天賦,可是因為沒有修道資質,走的還是苦修路子。
又三天後,嶽安言與在麥田裡用點化手段清除雜草的觀主報喜“水丫今日找到了氣感,滿打滿算,從她學會功法到現在,也才五天時間,她怎麼進步這麼快?”
言語中卻有些小小憂愁。
事出反常生妖孽,太快了是好事嗎?
她當初預估的一個月左右,還屬於典籍中記載的天才範疇。
現在楊水蘭以超出天才數倍的速度進步,有點嚇到她了。
張聞風將手尖上的那點生機綠意,滋補到其它麥苗上,直起身沉吟著道“這事你一定要囑咐水丫,對誰都不可透露,今後她的修行進度,隻能我們三個知道。”
嶽安言點頭“我已經叮囑水丫,她很懂事的。”
張聞風思索半響,道“暫時先觀察著,待土先生出關,我詢問下土先生,他見多識廣,或許聽說過這種情況,也可以請他幫著瞧瞧水丫,可彆有甚麼不妥。”
道觀裡出了絕世天才是好事。
可是這個天才如果超過了典籍中的記載太過,就讓小門小戶的他們有些不得勁,患得患失。
目送師姐背影離去,張聞風仔細回想那個叫楊水蘭的瘦小少女的一舉一動。
他也接觸了十多天,好大一陣後微微搖頭,應該是他們想多了,很正常的一個鄉下沒見過世麵的水上漁家少女,性子內向害羞,因為她年歲大一些,即使不會說話,憑著閱曆也可以與其他學徒交上朋友。
如果真有甚麼問題,楊水蘭收斂都來不及,還會如此出挑表現嗎?
世間天才輩出,或是他見識不夠,如此大驚小怪。
他亦知道,修行路想要走到更高更遠,除了天賦之外,運氣機緣更加重要,渺渺中的大道氣運無形照拂著福緣深厚的天道寵兒。
為穩妥計,待二師兄回來,可以讓二師兄找機會傾聽一下。
他可不希望那個小小的身軀裡,被奪舍潛伏著一個老奸巨猾的靈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