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注視著數百丈外那處狼藉戰場,四處散落有大小不一的玉質斷骨碎骨。
觀主好手段,單打獨鬥誅殺三名三階巫修,其中有一個“玉樓門”的三階巫武者,而且是玉骨初成的厲害家夥,不知觀主用了什麼法子逼得巫武者慘烈自爆,即使身中血咒魂影也像沒事人一樣,除了左肩頭的衣袍破裂,再沒其它傷勢。
觀主真是深藏不露,以前是這樣,現在更是了。
她頗為遺憾,錯過目睹一場精彩大戰,當然她不介意出點力,錦上添花幫觀主對付敵人,她欠觀主的人情一直沒有還過。
張聞風微微點頭,沒有回答楊水蘭的廢話,問道“這條河是你的新地盤?”
他沒用靈眼術,看不出眼前的水神娘娘是什麼修為,但是感覺對方還沒有恢複四階,他對曾經九世輪回這世醒神的楊水蘭,談不上好惡。
在野外相遇,下意識會防備著點,隻是不會表現出來。
人心善惡,最是難測。
“從鬼影山到跌宕支脈深處,這條柳枝河彎彎曲曲五百多裡水路,是我目前的棲身之所。”楊水蘭不會多說她為了開辟這條水域,期間打殺了多少大小妖物、修士和蟊神,狡兔三窟,她還有彆的地盤可以藏身,要不然前三年便遭了巫族鎮守者的毒手。
楊水蘭問道“觀主,你中了血咒魂影,沒甚大礙吧?需要我出手幫忙嗎?”
張聞風臉上青色恢複正常,微笑道“還能對付得了,麻煩你替我護法片刻,我花些時間處理下殘餘血咒魂影。”
他說得無比輕鬆,順水推舟接受對方的好意,楊水蘭能夠通過戰場殘骸,和蛛絲馬跡,看出他中了血咒魂影,沒甚好大驚小怪,畢竟是當初巫族的水神娘娘,對巫族手段了如指掌。
楊水蘭站定水浪潮頭,沒有過來,笑道“觀主儘管施法。”
與四五年前冷漠不近人情相比,現在的她反而有了人味兒。
她一口一個“觀主”叫得很自在。
張聞風默念經文,三遍之後,緩緩吐出一口黏稠濁氣,體內的血咒魂影清除得乾淨,留下不少純粹能量,他沒有貿然吸收,集中在胸口竅穴禁錮著。
待回山問過土堃再做決定,是吸收為己用,還是排出體外,都在他一念間。
歸劍入鞘,張聞風道“我將戰場收拾了,儘快離開此地,巫族的四階高手隨時會趕來,你也回去吧,免得連累到你。”
他沒有詢問楊水蘭當初去往大涼朝巫族地盤討說法的後續,楊水蘭既然在荒野謀了一條河做地盤,必定是與巫族談崩了。
但是巫族修士在這一片滯留,楊水蘭沒有攻擊,雙方或許有某些協議?
也或許是楊水蘭念及五百多年前的香火情,也說不定?
“觀主請便!”
楊水蘭沒有出言挽留,拱手相送。
張聞風還禮之後,重返那片坑坑窪窪的戰場,搜尋著撿起幾塊飛劍殘片和破碎的寶物,唯一完整的是一塊暗紅色厚實如盾狀身份牌,牌子正麵篆刻著高樓和“玉樓門”字樣,背麵刻有兩行字祖師堂嫡傳,關難。
仔細一打量,發現這枚摩挲得包漿發亮的暗紅金屬牌是一件納物寶物。
總算有點意外驚喜,他把牌子揣進懷裡,飛掠十餘裡外的另一處戰場,將兩具屍骨身上搜尋一遍,把繳獲的一枚黃玉板子和一片翠葉兩樣納物寶物單獨收起,刀、劍自是撿進納物空間裝著。
收刮完戰利品,他沒時間處理數具屍體和傀儡,急著往東北方向掠去。
耳畔突然傳來楊水蘭的示警聲“觀主,你先彆急著離開,大涼朝的追兵快到了。”
張聞風豁然一驚,這麼快的嗎?
他前後耽誤的時間也就一刻鐘多點,即使四階巫修也不能跨越如此遠的距離趕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