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念經人!
中秋之後,仙靈觀眾多弟子不用全部去新建山頭忙碌半天,觀主改進設計出一種“滑車”,方便將巨大木材和石塊分段運送山頂,節省了大量人力和時間。
弟子們偶爾去工地體驗生活即可,平常還是以修行、學習為主。
山長也有閒暇坐下來喝喝茶,在清正彆院走廊負手轉悠,聽聽琅琅誦經聲。
目前動工興建的山頭眾多,北岩林子幾座山頭也在開工,專門給負責監督的韋興德和其小兒韋敬成配備了溫馴驢子做坐騎,每天來回跑幾十裡,少有閒的時候。
和觀主坐在茶室飲茶時候,山長撿大小事情講一講。
“……第一批學徒張玄和、施南朝、尚卿正等六個,他們這些年一直沒能晉級化炁,在家裡乾農活當居家信士,找韋敬成托話,想在咱們道觀乾點活。
前兩天我讓他們來見了麵,聊了聊,答應他們先試一年,讓他們幾個分彆給老韋和瘸叔當跑腿幫手,做得好,今後留在道觀做事,工錢豐厚,可以安置家小娶妻生子,不會虧了他們。”
張聞風明白是山長的平衡用人之道。
現今的仙靈觀家大業大,千頭萬緒,外事一塊光靠幾個人忙不過來。
需要新鮮的又有信任基礎的人手加入,以便順暢運轉。
這六個人估摸著山長考察了不短的時間,據觀主所知,還有好些個學徒沒有晉級化炁,其他後麵破境成為修士的要不在縣城找到一份差事,要不就去了遠處,或者去邊城當散修。
“我需要一個善於算計、對刺探、收集天下大事感興趣,能夠守口如瓶的弟子,最好是從十六個弟子中選擇,腦子要冷靜,遇事不能衝動,為人不能古板迂腐,山長你幫我留意下,咱們道觀得建立自己的‘伺機堂’,時刻留意外界變化。”
聽過了山長的彙報,張觀主提出自己的要求。
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方麵,山長對雜務感興趣,有“觀察”人心的本事,卻不會喜歡刺探消息算計人心等陰損活計,也沒有那個精力和時間。
山長放下茶盞,仔細考慮片刻,道“他們十六個裡麵,還真有一個符合觀主你說的這些條件人選,那壞種小子被我打發去鬼崽嶺那片飛地靈草嶺了,準備閒置著先擱他幾年。”
“哦,陳重嗎?不像啊。”
“不是陳重,是莊玉,不愛多話,放人堆裡不起眼的那個,他堂兄莊密也精於算計,在坊市鋪子當二掌櫃,做得不錯,兩人性子不一樣。”
“想起來了,是他啊,看不出來嘛,說說,怎麼個壞法?”
張聞風與山長說的第一批十六名正式弟子,不包括樂子,樂子不是大安朝正式的譜牒道士,除了學功修行,樂子不念經禮道,不參加早晚課,是仙靈觀的登記在冊修士,算土堃那一係的山頭弟子,受到的拘束較少。
他對莊玉有印象,挺文靜的一小夥,不怎麼說話,笑起來有點小靦腆。
山長笑道“那小子焉壞,心思重。當年出了崔仲裕偷竊靈稻的事情,我給其他學徒全部進行了一場‘問心’局,當時就注意到那小子考慮問題的方式有些不正,功利心強,想著他小小年紀,能夠糾正過來,便多關注加以引導。
後麵還是不成,探看了他多次,想法奇奇怪怪,不著邊際。
還好他心底有道觀,那些奇怪的算計人的陰損法子都是為了道觀做想,出發點還算好,要不他就是第二個被開革出山門的家夥。
好幾年前,他時刻注意被開革出山門的崔仲裕消息,不知從哪裡聽說崔仲裕改名搬家去遠處千岩縣住,投到一座道觀當學徒,他不聲不響整理卷宗,抽空跑了一趟千岩縣,分彆投到那座道觀和千岩縣道錄分院,把崔仲裕一家人都搞去了監牢,那一年,莊玉還不到十五歲,他隱忍了差不多兩年。
我也是收到千岩縣道錄分院派人送來的結桉公函,才知道此事,後來我問他,為甚要如此做?他說對付叛徒要一棒子打死,不能給任何反噬機會,一丁點都不行。我被那小子說得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