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念經人!
“那個小丫頭有古怪。”
驢子還沒有出門飛出鎮外玩耍,疑惑道“奇怪,一個鄉下丫頭怎麼會有遠超常人的魂力波動,連我在後院都驚動了。觀主,你好像認識她?”
它在後院喝酒,沒有特意去傾聽前麵的動靜,更沒留意觀主叫了一個陌生名字。
張聞風點點頭,笑道“你也認識她。”
“不可能,這地方我可是第一次來,觀主,您就彆賣關子了,她是誰?”
“嶽師姐在望霞嶺的小竹屋裡,床榻上趟著的那位。”
“方白蘭!”
驢子瞪大驢眼叫道,它聽觀主說過關於方白蘭的故事,莫夜借用方白蘭的遺蛻,打著赤腳到處跑,它確實對方白蘭那副軀殼不陌生。
“對,這個小丫頭是她的轉世之身,被我無意中喚醒,還要花些時間才能想起我是誰。”
張聞風看向八卦之火在眼睛裡熊熊燃燒的驢子,問道“你不是要出去玩幾天,還不走?”
驢子呲牙露齒,笑得很大氣“義薄雲天、忠肝義膽、氣衝霄漢的閭子進怎麼可能丟下觀主獨守空房?觀主您太小看我了,當然是留下來陪您同甘共苦。”
一通厚顏無恥的自我標榜之後,驢子撂轉屁股,優哉遊哉返回堂屋繼續喝酒。
觀主搖頭笑了笑,說得如此冠冕堂皇,其實驢子是想留下來等方白蘭與他相認,但是要讓驢子失望了,他和方白蘭不熟,那小丫頭對他戒心頗重,即使方白蘭記起他是誰,也不大可能攀他的高枝。
他記得嶽安言與他說過,方白蘭是儒家弟子。
路不同,道不合,兩人注定沒甚交集。
隨後數日,張觀主照常給上門的病人號脈看病開方子,日子溫吞水一樣平澹,不可能常有肚破腸子流的病人抬進來增添街坊的談資。
平平澹澹才是真,他喜歡平澹的日子。
驢子在後院喝酒溜圈,閒得像門房老大爺。
八月中秋這天上午,拄著拐的漢子在婦人攙扶下,跨過門檻走進貽善堂,後麵跟著斜背補丁碎花包裹的小丫頭,一雙褲腳可憐兮兮吊到小腿上方,這次腳上穿了一雙草鞋。
張聞風放下手中醫書,對於漢子躬身哈腰諂笑隻作簡單回應,看向漢子打著夾板的左腳,問道“腳上的腫消了嗎?”
鄉下人舍不得銅子,囑咐他們三服煎藥吃完,繼續來抓三服鞏固加快傷勢恢複,都七天才來,估計是遇到麻煩,不得不來鋪子找他瞧瞧。
婦人橫了訕笑的漢子一眼,搶著說“張郎中您開的三服藥吃完,本來都差不多消腫,孩他爹強著想省幾個,都怪我耳根子軟聽他的,前天又開始腫起來,人受罪吃虧,還得麻煩張郎中您幫著瞧瞧。”
張聞風早已經習慣了升鬥小民的這套把戲,點點頭“你坐好,我先號脈。”
搭脈查看一陣,又看了傷腳,再看了漢子雙肘擦傷。
提筆開了三服煎藥,婦人乖乖掏銅子抓藥。
小丫頭從包裹裡拿出一個草編軟籃,放到診桌上,草籃裡麵裝著酸棗、橘子、石榴,都是山裡野果,小丫頭飛快看了一眼微笑的張觀主,又趕緊躲到婦人身後。
“張道友,多謝將我喚醒來,還請道友想辦法收我作醫鋪學徒,我想留在張道友身邊修行,今後必有厚報。”
短短七日,小丫頭已經修煉入門,跨進修士門檻,躲在婦人身後微微拱手傳音。
張聞風看一眼收斂神色的小丫頭,他目前處於封閉修為狀態,不能傳音,他想不明白小丫頭為甚要與他廝混一起?
想辦法回大應朝,對她應該不算太難的事吧?
大安朝與東邊的大應朝,和睦為鄰,邊境城池相互來往交易,聽說很熱鬨。
他稍一思索,對收拾東西說著客氣話的漢子道“令千金乖巧懂事,聰明機靈,手腳勤快,我這鋪子正缺一個幫工,平常碾藥煎藥,擦拭打掃,都是不太繁重的雜活,每月一百文工錢,不知兩位可舍得讓令千金在鋪子裡吃苦做幫工?”